翌日清早,密云满天,欲雨未雨,单看天气,难以分辨时辰。
闺阁内,秦茉梳洗完毕,两位丫鬟协助梳妆打扮。
昨日经历了小小波折,她如预想中那样,夜里睡得不安稳,梦中尽是与容非各种纠缠。
那家伙说她日日不理他、夜夜跑梦里勾引他,说得像是她故意似的,他何尝不是悄悄溜进她梦中骚扰她?
“姑娘今儿心情很好呢!”翎儿为秦茉戴上耳坠子,窥视她暗笑的嘴角,得出这一结论。
“姑娘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心舒畅,神采飞扬。”慕儿插话。
秦茉俏脸一热,啐道:“哪来的喜事?还没影儿呢!”
她收了眼角眉梢的甜意,从镜中瞥见脖子上的印子仿佛稍淡了一丁点,终究不愿以此示人,催翎儿去帮忙整理妆奁,换上新制的软垫。
两丫鬟摊了块软布垫在木桌上,打开黄花妆奁,逐层取出格子,将内里饰物逐一拿出,拿干净帕子小心轻拭。
秦茉见她们专注做事,自行拿了点浅色粉末,偷偷往脖子上涂抹,以遮盖容非留下的吻痕。
他会否想得起醉后之事?醉时倒是有问必答,醒了装模作样假惺惺。
秦茉猛然记起,杜栖迟与他夜间私会,他曾言,“容非”此名,乃作画之用。秦茉后悔没趁他糊里糊涂,多套几句**。
绿袍护卫所言再度涌现在她心中,什么跑圈、画墙、摆围棋……瞧容非闻言时恼羞成怒的怄火状,十之八|九确有其事,并无多少夸大。
傻透了!千挑万选,她怎就相中了他?
秦茉突发奇想,假如她真嫁给他,要是受了他的欺负,便暗地里将他灌醉,而后端个椅子在旁,一边吃点心,一边看他各种表演,说不准每回皆有不一样的精彩……
想到此处,她“噗”一声笑了出来。
翎儿与慕儿互望一眼,均冒出同样念头——喜事近啊喜事近啊!
秦茉觉察二人异样的眼神,心里发虚,以更换妆奁软垫为由,留下她们,独自下楼去了。
院内众人在忙家务事,洒扫庭院,清理残花败叶,见秦茉衣饰明丽,精神焕发,大伙儿纷纷笑着向她打招呼。
一瞬间,有稀薄阳光穿透浓云,她所熟悉的人们,有老有小,笑容无比纯净,眸子里闪烁真诚光华,纵平凡如斯,亦幸福如斯。
秦茉心中默默流过一个念头——若能维持这份安宁与平静,千金不换。
在膳厅用早食,她品尝新做的鲜莲子羹,饮莲心茶,自然而然想到与莲蓬有关的容非。
昨天临别,他似乎心有不甘,想还以颜色,不晓得今日会不会来寻她?
她有种预感,若然他寻得与她单独共处的机会,定然不会轻易饶了她。
也许,她是时候坦言婚约的真相,也得告知他——父亲不单单是“风影手”。
他在真正做决定前,理当了解内情。
秦茉虽知容非倾慕于她,却未能确定,他在贫与富、对与错、生与死、罪与罚中有何抉择。
正当她准备到院外转悠,看能否“巧遇”容非时,院中奔来一名仆役,神色诧异。
“姑娘,有位……有位公子在外头请见!”
有位公子?是容非吗?
可秦家上下皆认得他,若来者是他,或贺祁,绝不可能说“有位公子”。
乍然想起她那似有还无的婚约,该不会是……龙家公子?
秦茉的心霎时间被抽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这一章没和媳妇互动,她在忙啥呢?
吃瓜群众:她在和未来的贺家家主夫人打好关系。
容小非:????
特别鸣谢两位热情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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