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敲打了几下,不似有空隙,可若非夹层,干嘛用这么厚的板子?
秦茉竭力回想父亲留下的遗物中,是否有提到过机关要领,并小心翼翼尝试扳动或旋扭妆奁外侧的雕刻,最终发现,七八只涂了金色的小鸟木雕当中,有一只实为金属所制。
她摁下狂跳不息的心,谨慎旋动小鸟,木板果真挪移了半寸,露出一缝隙。
里头藏了什么秘密?竟使皇帝派人苦寻十八年?
燕鸣远曾道——“你不知为妙,把东西藏好;若交出来,只有死路一条”。
秦茉控制不住双手的抖动,极度好奇驱使她掀起木板,但审慎念头让她左右徘徊。
忘了纠结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气,以纤细指头,抠起这一面薄薄的板子。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板子底下尚有一金属铸造的暗格,似铜非铜,中间留有一扁型小孔。
秦茉想了想,认定这是暗锁。
能撬开吗?
可当她对着光,仔细看了盒子边缘不起眼的记号,立马打消了念头。
那记号,曾出现在父亲留下的书册上,代表毒液,意味着,这暗盒不能随意开启,否则有毒液溅出,销毁内藏事物,说不定还能伤害胡乱开启之人。
尽管十多年后的毒液不见得有效,但秦茉静下心来,决定暂时不冒这险。
她绝不希望,无端端死在自己房中,而后这玩意儿的暴露,连累整个秦家。
理当将此物藏起来。
然而适才刚换的软垫,翎儿已有警觉,若第一时间收起,会否引来她们的怀疑?
秦茉决意先按照原样放好,再伺机带回秦园安置。
她不是不相信翎儿和慕儿,而是天性的警惕,令她步步防范,以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
容非醒来时,已是午后,酒意散尽,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昨日想明白秦茉那一吻纯属“算账”,一心想去主院,与她再算一遍,不料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孟四小姐。
孟涵钰为何要跑来找秦茉?这两人无论性情、喜好、气质、脾气都截然不同,怎会勾搭上了呢?
容非反复思考,勉为其难推断出原因,心中憋闷。
看样子,孟涵钰不止来一次。她随父至小镇,能让她放下身段来交往的同龄女子,除了秦茉还有谁?而秦茉为商,自然不能得失于人。
如此一来,他要去寻秦茉,还得避开随时来访的贺祁与孟涵钰,真是悲惨!
容非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在杭州时,这两人巴结他、讨好他,何以来了镇上,他还得躲躲闪闪、避人耳目?
归根结底,他想先与秦茉达成共识。
“南柳。”
容非左看右看,没找着,直接喊人。
“在。”声音从床底下传来,吓了容非一大跳。
“你咋跑下面去了?”
“换位置。”
南柳从床底下爬出,橘黄色大猫跟在他身后,悠哉悠哉打了个哈欠,撅起屁股,伸了个懒腰。
容非心头漫过一股异样感,定神后,他沉声发问:“今日秦家有何动静?”
他言下的“秦家”,实则单指秦姑娘一人的动向。
“吃点心。”南柳和东杨轮流守着昏睡的容非,上午先后外出,遂如实回答说见。
“……”容非猜想,越王又来了。
印象中,自从青脊抵达长宁镇,越王本人几乎不曾在这一带露面。他手下那批人也更换了好几轮,时常到青梅酒坊用膳。
容非隐约觉察出一件事——越王真正关注的人,似乎不是秦茉。
毕竟秦茉很少现身于酒坊,而日日在酒坊的,除去店小二和小丫鬟,唯有魏紫。
意识到这一点,容非为自己大胆的设想而惊悚不已。
明明是六月炎夏,他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困炸裂的作者无话可说,请大家多留评,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