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什么……”颜烛道,“罢了。”
茯苓回了皇宫,他在宫里没几个认识的人,颜烛又有政务在,他不好去打扰,一个人待着实在没意思。
吃了半碟桂花糕,茯苓看了看身边一声不吭的宫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宫女答道:“奴婢名叫凝霜。”
“凝霜,”茯苓问道:“你知道五皇子住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凝霜点点头:“公子请随奴婢来。”
茯苓到的时候,五皇子正在屋里温习功课。
“叶元帅?”五皇子惊喜地放下手中的书,“你怎么来了?”
“我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读什么书呢?”茯苓看向五皇子的书桌,“哦,《春秋》啊。”
茯苓拿起《春秋》,下面又放着一本《论语》。
茯苓:“……”
五皇子高兴地翻给他看:“这些书我已经背了大半了。”
本来以为五皇子年纪小,若是什么话本,茯苓还能聊上几句,谁料全是些正经书。
“挺好,”茯苓只能点点头,“挺好,我师兄原来也读这些书。”
“叶元帅也有师兄吗?我听说叶元帅师从冬青门……”突然想起来什么来,五皇子止住话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没事,”茯苓笑了笑,道:“我师父原来也是冬青门的,不过并不是赵旭。”
五皇子问道:“叶元帅的师父,一定是个绝世高手吧?”
“我师父……”茯苓的眼中透出几分追念,他缓缓道:“我师父没有武功,也没有内力,他身有残疾,一家人以卖包子为生……但他是个真正的刀客。”
五皇子惊讶地睁大眼:“没有内力也可以做刀客吗?”
“做刀客不仅是要看武功,”茯苓点了点五皇子的胸口,道:“还有这里,你的内心。”
五皇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茯苓看。
“内心里对刀法的追求和痴迷,以刀为伴的信念,”茯苓微微一笑,道:“还有一生问心无愧的执着。”
五皇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茯苓摸了摸他的头,道:“你今后也是,无论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事,但求无愧于心。”
五皇子胸口发烫,他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从角落蹿出来一只毛球。
“喵——”
茯苓眼疾手快地抓住那毛球,原来是一只花猫。
五皇红了脸:“繁春!”
“繁春?”茯苓抱着花猫,点点头:“这名字取得很好,繁华盛开的春天,我看看……叫小花也行。”
五皇子接过猫,道:“抱歉,之前皇兄不让我养猫,怕玩物丧志,我不敢让别人知道,但我有认真读书的,我……”
五皇子说着,翻自己的字给茯苓看。
茯苓笑道:“养只猫就玩物丧志了?没事,喜欢就养着,你答应我好好念书,我保证不告诉你皇兄。”
五皇子抱着猫,感激地点头:“我一定好好念书!”
茯苓这边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晚上转头就忘。
颜烛依旧回来很晚,茯苓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依旧撑着不肯睡。
颜烛知道他平日里作息很规律,拉着人躺下来,问道:“硬撑着做什么?困了就早些睡吧。”
茯苓摇头:“我不,你晚上回来的晚,早上走的又早,我不撑着这会儿,一句话都跟你说不上。”
颜烛心疼地亲了亲茯苓的额头,道:“是我不好。”
他刚继位,战事又刚息,积了二十年的弊病,一件件爆发出来,一事赶一事,正是百废俱兴、除奸革弊的时候,茯苓怕他赶着处理政务,吃不好饭,干脆让他饭留在御书房吃了,但这样一来,两人白天根本见不到面。
茯苓知道若是平日里去找颜烛,颜烛定要分心陪他,事情堆得多了,颜烛每日宵衣旰食,更辛苦。
“不怪你,天下那么多事等着你做呢。”茯苓笑了笑,道:“对了,我今日去看了五皇子,你不准他养猫吗?”
颜烛道:“他年纪还小,怕他玩物丧志,定不下心。”
茯苓道:“不会啊,我看他挺用功的。”
“寻常的用功还不够,我对他寄予厚望,”颜烛道,“天下今后也对他寄予厚望。”
茯苓听出他话里有话:“你是要他……”
颜烛点头:“我没有孩子,今后自然要把皇位传给他。”
“我明白了,那他确实得用功,”茯苓深刻的反省自己,“我今日不该带他去御花园的水池抓鱼。”
“你今日带他去抓鱼了?”颜烛失笑道,“罢了,偶尔松一下也行。”
“是吧?偶尔放松一下也行吧?”茯苓道,“那猫让他养着吧,我看他挺喜欢的,宫里又没有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一个人天天坐在那儿念《论语》,多受罪啊。”
颜烛道:“这就受罪了?那养着吧。”
“嗯,”茯苓停了一会儿,又问道:“四皇子还没抓到?”
颜烛道:“还没有,槐山派不肯放人。”
茯苓撑起身,道:“我去抓吧,我肯定把他抓回来。”
颜烛望着茯苓,沉默半响,伸手把茯苓拉回怀里,道:“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抓了。”
茯苓把头埋在颜烛怀里,道:“我去吧,反正我天天待在宫里也没事做,我肯定能抓到。”
颜烛不置可否,只是把他抱紧,轻声道:“之后再说吧,今日很晚了,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吃饭,辣椒面弹眼睛里了,眯着眼也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