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小虎没招惹竹宁,那肯定是假话。
竹宁后退半步,避开中年女人四溅的唾沫:“小虎昨晚拿刀差一点把别人开膛破肚,这么严重的错误,不应该留堂反省?”
中年女人闻言,瞳孔一阵紧缩,似乎联想起过去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半秒钟过后,她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似的猛然爆发。
“你少听风就是雨,瞎诬陷,我们家虎子拿刀对着谁了!”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上前,看起来像是要打人,“是红娃子那撒谎精在你面前告的状?你说啊,我家娃拿刀对着谁了?你要是说不出来……”
竹宁淡淡道:“我。”
中年女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尖叫声戛然而止,胸口剧烈起伏着,不敢置信地圆瞪着双眼。
竹宁:“小虎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也许是和村中夜里出现的东西有关,就在昨晚,他差一点杀人。”
中年女人脸色极为难看,愣了半晌之后,拉着嘟着嘴的小男孩就往教室外走,同时不忘回头嚷嚷:
“那是小娃儿不懂事,他又没真的扎你,他拿刀扎着你了吗?你要是敢去村头乱说我儿子的坏话,小心我家男人打断你的腿!”
不一会儿,中年女人就拽着儿子走下了学校的小山坡,一路上扯着嗓子骂街,说新来的老师怎么混账不是东西,怎么凭空诬陷她家儿子。
现在是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也没人在这时候下地,全在家里睡觉,在阴凉地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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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这么沿着村一喊,半个村的人都出来瞧热闹。
“我家虎娃子可是老孙家的独苗,从小被全家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还能让个外边来的支教老师欺负了,当我们老孙家没人吗?”
虎子妈志得意满,遛了一圈自家宝贝儿子,刚走到院门口,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往下倒。
而小虎手里正握着那把带血的尖刀,气愤无比地看着中年女人:“你去死吧,坏女人!”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全都惊住了!在几秒钟内,没人反应过来,全都愣在原地。
中年女人脸色顿时五彩纷呈,极度的不敢置信和狼狈的表情,竟是盖过了穿肠破肚的痛苦。
中年女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还想去拉小虎,强笑着对旁边看热闹的乡亲们辩解道:“你么说说,我怎么真不小心,刚刚让虎娃子帮拿着刀,一会儿回去削梨子吃,我怎么糊里糊涂自己撞上去了?这不怪娃,怪我这当妈的……”
结果,下一秒,小虎甩开中年女人的手,上前就是拿刀劈头盖脸一通乱扎:“你该死!你该死!你该死!”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阵尖叫,几个胆子大的男人连忙冲上去救人。
“妈呀,虎娃子疯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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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人呐,虎娃子把自个儿亲妈砍死喽……”
小虎才七八岁,在班里都是坐第一排的,个子很小。虽然他满脸凶狠,尖刀挥舞得吓人,第一个冲过去的村民没敢伸手夺刀,但一脚就把小男孩踹得飞出去两米远,摔趴在地上。
剩下的村民一拥而上,很快控制住了发疯的小孩。
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劲,刀伤很浅,大多只划破了表皮,就连肚子上那一刀,也没真正刺破腹腔,虎子妈发疯似的在地上打滚,尖声哭嚎:“都是那外边来的支教老师,把我娃儿教坏喽……哎呦……”
事发地点就在孙家大门口,孙家在小杨村算是富户,房子多人更多,听到外面的动静,呼啦啦出来七八个男丁。
其中一个尖脑袋男人看到满身是血的女人,顿时就炸了:“这是怎么回事,谁他娘的敢打我婆娘?”
中年女人可见到见到了主心骨,撒泼打滚得更厉害,在地上胡乱蹬踹着干嚎:“大贵!小虎叫人给欺负了,都是那新来的支教老师,他成天在学校给小虎穿小鞋,今天还让小虎留堂不给吃饭,咱娃硬是给激着了……”
中年女人抱住孙大贵的腿,没了命似的尖声哭叫:“现在咱娃连脑壳都不清楚嘞!”
孙家人半天没听出来,家里媳妇满脸血是谁弄的,而杨家的宝贝独苗还被村里其他人扭着胳膊,破口大骂地就要上去打人,其他人连忙解释是小虎拿刀扎的人,现场一片混乱。
孙家媳妇不敢往小虎身边凑,但心里更不能承认宝贝儿子差点杀人,于是满眼通红地把所有恨意,全都转移到了留堂的支教老师身上。
孙家媳妇的干嚎盖过了在场几十个人的声响:“大贵你可不知道,新来的那个支教老师整天偏心红娃子,昨天晚上他不是还诬陷了张家两口子吗?”
“肯定是红娃子在那瓜怂老师面前嚼舌根,编排她舅一家和咱家小虎,那支教老师昨天害张家,今天就刁难咱家小虎,硬生生把咱娃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