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以前,居然觉得正道都是好人!和个傻子一样对正道的修士那么真诚!
当初她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
云清清咬咬后槽牙,越想越气。既气容仪不长眼,又气自己不争气,遇到容仪这种人还不及时止损。
不远处竹屋的门忽然打开,容仪负手站在门内,见到云清清,他问:“青云,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云清清心里快恨死容仪了,听容仪问,她没回答。
容仪走上前来,见云清清眼中泪光闪闪,他心神一震:“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看着容仪一步步靠近,云清清心里的委屈和气愤几乎压抑不住,她紧抿着唇。
容仪走到云清清身边,抬起手,想要拭去云清清眼角的泪水:“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
受了什么委屈?当然是以前你不长眼的委屈!云清清冷哼一声,后退两步,拍开容仪伸过来要给她擦泪的手,举起胳膊,自己把眼泪擦去。
她红着眼眶瞪容仪:“我没事,有事也不敢劳烦神君。”
容仪被拒,愣在原地。
他是渡劫期神君,任何人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何曾被这么拒绝过。
容仪莫名想起几百年前,那时的云清清满心满眼都是天真无邪,明明在如天门宗前受了那么多来自各处的欺负,在天门宗时也不怎么受待见,却还保持着一份单纯。
单纯到容仪不愿见,不想见。
那种女孩子,有什么好的呢?
容仪看着云清清的眼睛,仿佛要通过眼睛看到她的灵魂。
他寿数已有几千年,也曾在外游历,也曾与无数人同生共死,单纯无辜、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不知见了多少。
可是为什么会有例外呢?
就像是千年寒冰,万年积雪,被忽然吹过的一阵清风融化。
清风只是偶然拂过,可是那寒冰积雪,却自己溃败。
他修炼了几千年的无情道,到头来,却还抵不过那惊鸿一瞥。
抵不过那一眼。
容仪负手而立,脸上表情不变,心中却百味杂陈。
几千年的无情道,本以为根基稳固,心如铁石,到头来却发现,并不是那样。
容仪似是自嘲的抿起唇角。
云清清很了解她这位师尊高傲的脾气,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位师尊不太高兴了。
这样最好,赶紧转身就走,云清清也好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还要想法子拿惊雷鞭,没工夫和容仪虚与委蛇!
况且,每次见到容仪,云清清心里都有一股忍不住的冲动和怒火。
即便云清清经历过无数的大场面,但是在被信任的人背叛,被伤害了这么多年后,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
出乎云清清意料的是,容仪并没有发脾气,他只摸了摸云清清的头,然后看着云清清,眉目温和:“青云,生气了?”
云清清深呼吸一口气,把泪水憋下去,没说话。
容仪上前,他比云清清高很多,站在云清清面前的时候,另云清清感觉到喘不过气来。
云清清整个人笼罩在容仪身影中,她浑身不舒服,容仪见状,干脆蹲在云清清面前,抬起头看着云清清,而后牵起云清清的手:“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容仪身形宽厚,蹲在云清清面前仰着头时,总让人有种诡异的感觉。
听到容仪的话,云清清本来出了的那口气又憋在了心口,她抽出手,退到一边。
曾经的师父蹲在她面前,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她,让云清清很不习惯。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心心念念想要师父多看一眼,想要师父关切爱护,像小孩子一样的云清清了。
现在的她,只想杀了容仪,解开心结。
云清清不能一直在筑基期停留。她还要下山,要将所有的神器都找到,要洗刷冤屈!
所以云清清现在并不想听容仪这些话。云清清声音中带上几分冷意:“我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容仪没有起身,他一直在地上半跪着。听到云清清这么说,他居然没生气:“外面冷,下次不要在外面站这么久。你修为还不高,被寒风吹到容易生病。”
云清清冷笑一声,抱着胳膊说:“难道我还怕冷,怕寒风吹,怕生病吗?”
当初为了灵珠。容仪可没少罚云清清去思过崖站着。思过崖寒冷刺骨,灵气暴虐,即便是修士,到那里去也不好受。
可是云清清却三番五次的被罚去思过崖。宗门师兄弟们还调侃说云清清快要在思过崖上安家了。
云清清心里冷笑,她遭难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师兄弟不帮她也就罢了,居然还调侃嘲笑。
难道那些人不知道思过崖有多可怕吗?难道云清清不是他们的师姐师妹吗?
她到现在才看清楚,天门宗上下,恐怕少有人拿她当同门师姐师妹看。
云清清越想越觉得烦躁,委屈和愤怒夹杂,让云清清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和容仪说话。
她在思过崖的时间加起来,恐怕比受容仪教导的时候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