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感觉怎么样?可乖乖吃药了?”徒翊柔声问道。
黛玉病的这些日子, 家里人都担心不已,可是豫亲王和豫王妃是长辈不适合过来探看黛玉。徒海不方便,贾敏有身子, 黛玉怕她过了病气, 不让贾敏过来, 那么家里就只剩下了徒翊和徒栩。
原本徒翊为了避嫌差遣丫头过来探看, 可是后来黛玉的病老是不好,他不放心, 亲自过来了。再则,黛玉嫌药汁子苦,不肯吃药。徒栩是劝不了黛玉的,反而会被黛玉绕进去,徒翊得亲自出面, 看着黛玉吃药,以免黛玉找各种借口不吃药。
徒翊还想着, 黛玉卧病在床,跟前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怕黛玉因此而寂寞, 他就想着和黛玉说说话, 让黛玉不至于寂寞。
徒晚潇也过来看过黛玉几次,可是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不好经常出门。
黛玉知道徒晚潇亲事定下来的时候很是吃惊,她记得宫变之前, 徒晚潇的亲事还没影子呢, 这才多长时间就定下来了。还是徒翊给黛玉解惑了,说是, 徒晚潇的父亲怕是和被囚禁的七皇子有所联系,只不过太子忙着登基,稳定皇位,顾不得处置。
徒晚潇的母亲便抓紧时间,雷厉风行,把徒晚潇的亲事给定下来。
徒晚潇是嫡出子女里最小的一个,虽然亲事匆忙,可是却是经过她母亲深思熟虑的,说的亲事是北边的,和她母亲的娘家关系亲密的一户人家。北边规矩不算严苛,又有徒晚潇外祖家照看,日后也不怕徒晚潇受欺负。
徒翊把自己得来的消息告诉黛玉之后,见着黛玉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由得关切的说道:“你呀,就是心事过重。”
黛玉瘦了一大圈,可怜兮兮的倚靠在床头,回道:“这么些人,我就和她一人投契,自然是担心她的。”
徒翊叹口气。
黛玉笑着打趣道:“小哥哥,你整日唉声叹气的,快要变成老夫子了。”
徒翊无奈说道:“还不是因为你,饭吃得那么少,药也不喝。你这样,病怎么能好呢?”
黛玉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吃不下么。”
徒翊看着她乖巧的垂着脑袋,有些心疼。
黛玉笑着问道:“我前两日仿佛听到了鞭炮声,可是有什么喜事?”
“也没什么,不过是徒翀被册封为太子了。”徒翊轻描淡写的说道。
黛玉一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许久没有听到徒翀的消息了。
“也算是苦尽甘来了。”黛玉轻声说道。
“未必是呢,皇上和皇后....”徒翊在黛玉面前一向不掩饰什么,他面带讥讽说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黛玉略一想,也明白了徒翀的处境,太上皇、皇上和皇后,他身为晚辈可不是处处为难么。
黛玉还想说些什么,却忽而咳嗽起来了,徒翊忙上前给黛玉拍背,又有丫头递过来水,折腾了许久,黛玉才平复下来,却没了精神,昏昏睡过去了。
徒翊满是心疼的看着黛玉,巴掌大苍白的脸上还挂着虚汗,他拿起手帕轻柔的把黛玉脸上的虚汗擦掉了,心里忍不住叹口气。他想起了大夫说黛玉是郁结于心,可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黛玉难以释怀的。
莫非是因为徒翀,徒翊垂下眼睛,看着黛玉的睡颜,神情有些晦涩。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多半是在行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日来临,黛玉常作的事情就是依靠临窗大炕上透过窗户看外面的树叶一片一片落下来,她本来就是敏感多情之人,原本因为生活顺遂,才不会想那么多,可是想在她心里存了事情,看着枯叶,心里越发觉得伤感怅然。
啪嗒啪嗒几声。
黛玉转过头,看到了徒栩正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徒栩本来是想着吓黛玉呢,谁知道被黛玉发现了,撅着小嘴巴,快跑过去。
黛玉笑着说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不该去读书了么?”
徒栩伸手把黛玉怀里的绣球抱出来,扔到了一边,绣球不满的喵呜叫了几声。黛玉去行宫避暑的时候是带着绣球的,可是宫变那一日,绣球出去遛弯并没有回来,后来还是徒翀派人找到了,给黛玉送回来了。
徒栩靠在黛玉身边说道:“父亲没让我去,让我在家里陪母亲还有姐姐。”
“父亲说,母亲怀着小娃娃,姐姐病着,让我陪着你们,省的你们无聊烦闷了。”徒栩卷着黛玉垂下来的头发说道。
黛玉只觉得心神一震,她问道:“我病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