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徒海徘徊了几圈, 冷冰冰丢下这句话。
徒翀平静的说道:“皇祖父已经同意了,圣旨不日也会下达。”
“你这是以权势来压迫我么?”徒海定住身子,如同冰刃一般目光死死盯着徒翀。
徒翀自然是感觉到徒海的寒意, 他不为所动说道:“我并无此意, 只不过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我并不想闹得那么僵。”
“你不想闹僵, 那一开始就不该打曦曦的主意。”徒海拔高了声音。
“我不会放弃曦曦的。”徒翀很是固执。
“你。”简直是冥顽不灵,不可理喻。徒海心里暗骂道, 他虽然震怒震惊,可是还是有理智,记得徒翀虽然是晚辈还是太子,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太子, 您日后贵不可言,何必执着于小女呢?你与曦曦自小相识, 不会不知道曦曦的性子。宫里是什么地方,龙潭虎穴一般,曦曦进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 你舍得么?”徒海苦口婆心。
徒翀听了徒海的话, 一直紧绷的情绪微微放松一下说道:“您这么说的意思是,您并不觉得我是为了豫王府的势力才娶曦曦,换而言之,是您并不否认我的对曦曦的心意呢?”徒翀感和徒海谈情, 是因为徒海肯娶和离的贾敏为妻, 就说明徒海本身就是重情之人。
徒海一愣,不同于豫王爷和太上皇认为徒翀娶黛玉是“别有心思”, 他从没有怀疑过徒翀的心意。
“既然您已经认定我对曦曦的心意,那您为什么不相信这份心意能让我护的住曦曦呢?”徒翀有些急迫的问道。
“若你是公候,哪怕是位王爷,只要不是那个位子上的人,我都不会反对这门亲事。你明白吗?翀哥儿?”徒海沉声说道,他并没有给徒翀回答的机会,继续说下去,“因为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谁也不能保证人心亘古不变。我身为父亲所能保证的是,即便曦曦的夫君变心了,我也可以凭借我的权势让她的夫君不敢欺负她。但是,如果她的夫君是你,我却不能做到。”没有谁能够和皇权对抗。
徒翀无言以对,他没办法说服徒海去相信他。
“您说您能用权势让曦曦的夫君不欺负她,那您为什么没有信心能用权势来制衡我呢?”徒翀的目光一下子锋利起来。
徒海没想到徒翀会说出如此胆大的话。
“事已至此,您为何不问问曦曦的意思呢。”徒翀退让一步。
“曦曦,她,不会不答应的。”徒海长叹一声,若是黛玉不愿意,他拼尽全力也不会让黛玉嫁给徒翀,可是黛玉不会不答应的,这不是说黛玉对徒翀情根深种非君不嫁,而是黛玉把其中的利害看的清清楚楚。
“你说过你不想要权势来压迫我们,可是到头来你还是用权势来压迫曦曦。”徒海的话像锤子一般敲到在徒翀的心上。
他何尝不想与黛玉两情相悦,黛玉能够真心愿意嫁给他,让一切水到渠成。可是如今的局势却让他等不起,他忘不了梦里的“他”是如何错失良机的,自然是不容有一丝差错。来日方长,他有信心也有耐心等来黛玉的真心。
徒海回到内院的时候,贾敏已经起来了,正扶着黛玉的手在院子里遛弯,见着徒海,她很是诧异:“我还以为你去上朝了,怎么这会子还在家里呢?”
“我有事告假了。”徒海跟贾敏解释着。
黛玉明白徒海大概是有事情跟贾敏说,便笑着说道:“我答应要给小栩绣个荷包,如今才刚开始做,小栩却急得不得了,一见面就催我。”
“你呀就惯着他。”贾敏嗔道。
黛玉轻笑:“一个荷包而已,又不费什么。”
“那母亲,我就先回院子里去了。”贾敏颔首。
黛玉跟徒海和贾敏行礼之后,便带着丫头走了。
徒海看着黛玉聘聘袅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可是关于曦曦的事”贾敏有些担忧的问道。
徒海一手扶住贾敏的肩膀,一手覆上了贾敏的肚子,低声说道:“是关于曦曦的亲事的。”
贾敏的心骤然被提起来,她一把攥着徒海的衣袖问道:“是哪家人家?”若是平常人家,徒海不会露出愁容。
徒海见贾敏的神态,有些后悔告诉贾敏,毕竟贾敏还怀有身孕。
贾敏看着徒海不开口,也猜出来徒海是担心她,她深呼吸一下说道:“若是从别人口里知道了,怕是更糟呢,你告诉我,我好有个准备。”
“太子。”
贾敏一怔,才反应过来太子就是徒翀。
“他?”贾敏闲暇的时候曾经考量过黛玉的夫婿,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位。如徒海一样,如果徒翀不是那样的身份,她定然会欣喜徒翀和黛玉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