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刘福禄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徒翀, 小声的喊了一声。
徒翀轻轻“嗯”一声。
刘福禄壮着胆子说道:“咱们是不是得回宫呢?”他们本来该一早早早回宫里,可是徒翀先是和徒海说话,接着又小憩一会, 然后黛玉又来了。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谁知道徒翀在黛玉离开之后发起呆来了。刘福禄瞧着快到正午了, 忍不住出声提醒徒翀一次。
徒翀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说道:“走吧。”他何尝察觉不出来黛玉对他的态度的变化呢,只要他是这样的身份, 黛玉对他的态度就有所保留。如果只以素怀的身份,那么黛玉会不会有所不同,这个念头在徒翀脑海里一瞬而逝,便被他抛到脑后了。他从来都是奋斗于眼下,一步一步向前走之人, 从来不会沉迷于过去,更不会做什么“假如”。
刘福禄跟在徒翀身边小心翼翼问道:“若是皇后娘娘问起来, 该如何回答呢?”
徒翀瞥了一眼刘福禄说道:“你都应付过很多次了,还不能应对这一次么?”
刘福禄苦了脸,皇后隔三差五就把他叫过去询问徒翀的近状,每一次他都要绞尽脑汁, 即不能透露出徒翀的行踪, 又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
徒翀心里闪过一丝厌恶,皇后明目张胆的唤刘福禄问话,旁人知道了还得夸赞一声皇后关心儿子,可实际上, 皇后之所以这么做, 除了是想要博得众人的夸赞,还想着能借机从刘福禄口里知道什么消息, 毕竟刘福禄是贴身伺候徒翀的,即便是再谨慎也难免有漏洞,只要有漏洞就能被皇后抓住。再则,皇后也有着能握住刘福禄的把柄,将刘福禄从徒翀身边撵走。
徒翀对皇后的心思一清二楚,皇后也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徒翀,她也没想着瞒,反正徒翀没有应对的法子,除非他行事瞒着刘福禄,否则,他只能嘱咐刘福禄说话谨慎。
“你照实就是,孤拜见了太上皇,又遇到了豫王爷,晚上回城完了,之后边去了豫王府休息,今早起晚了。”徒翀简短的说了一下。
没有一句假话,可是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刘福禄也不是多问一句而已,听徒翀这么说,自然是明白了该怎么回答。可惜这次轮不到他开口了,因为徒翀一入宫,皇后便传召了他。
皇后自然先是嘘寒问暖一番,这面子上的事情,皇后从来都是尽善尽美,博尽了赞扬,旁人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徒翀也耐着性子跟皇后周旋,原来的时候他曾经厌烦过,他和皇后说是母子,可是实际却跟敌人一般相互防着,皇后这么装模作样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有必要么。可是次数多了,徒翀也麻木了,既然她相演,自个奉陪就是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说道:“昨个你出宫了且没回来,可是让我担心受怕了,虽说你有护卫,可是外头不比宫里,你又是尊贵身份,就怕你被冲撞了。”
徒翀忙道:“是儿子的错,儿子本想着夜深太晚不回宫便不惊扰了父皇和您休息,却没想到惹您担忧了。”
“甭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一里,身为母亲的也担心挂念。”皇后笑道,装似无意的问道:“你还是头一槽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母后没收到消息么?”徒翀诧异的说道,“儿臣派人禀告了母后,母后竟然没得到消息,儿臣这就回去彻查,谁这么大胆瞒下了母后,让母后担忧不已。”徒翀的语气很是严肃。
皇后当然得知了消息,她脸上的笑意一僵,解释着:“是我给忘了,你是去瞧你皇祖父去了,下次可不能那么晚过去了,否则回来的时候就夜深了。”
徒翀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儿臣突然之间甚为思念皇祖父,便过去了,是儿臣任性了。”
皇后听了也不好说什么,又问道:“昨日你去了豫王府休息了。”徒翀一样送了消息,皇后不好再装作不知道。
徒翀点头说道:“和叔祖父一同回城,儿臣便去了豫王府。”
皇后看着心平气和的徒翀,心里有些烦躁,徒翀总是这样“宠辱不惊”、“游刃有余”。
皇后又轻笑道:“今个儿怎么进宫这么晚?”
“啊”徒翀的脸颊微微泛红,说道:“儿臣今早起的晚些。”皇后的手伸得在长也伸不进去豫王府里。
一边的刘福禄若不是顾忌在皇后宫里,怕是要笑出来,自己的主子还真敢说,明明是最为自制的人,会干出起晚的事情?甭说皇后不信,就是随便捞过一个大臣,跟他说太子起晚了,看他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