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皇后在宫里也听说了流言。
她面色极其难看,死死攥住身边的扶手,身边的人都知道皇后动怒了, 一个个噤若寒蝉, 回话的小太监更是胆战心惊怕皇后要了他的命。
皇后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对着身边的心腹怒极而笑道:“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竟有人敢算计本宫。”皇后是先放出流言,可是没想到这流言竟然变成给太子重选太子妃这么一个荒唐的消息。
这么一个荒唐可笑的流言让她之前的铺垫都白费了, 完全陷入被动。而且,皇上今日去拜见了太上皇,如果豫王府不傻那么肯定会借机向太上皇诉苦的,而太上皇一心想着皇上这个儿子篡权夺位,心中并无半点好感, 定会训斥皇上一番。
皇上这个人,皇后再了解不过, 可不是个宽和的人,何况他因着自己而背锅,那么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怒气冲冲来找自己算账, 为今之计就是要消除皇上的怒气。
“替本宫梳妆吧。”皇后面色平静, “本宫要脱簪请罪。”
“娘娘,这是否太……重了,您可是六宫之主。”身边的宫女劝道。
“六宫之主?”皇后轻笑一下,“那也得有皇上的宠信才行, 否则不过是空中楼阁, 看着好看,一推就倒了。”
“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从来的都不是皇后, 不过是脱簪请罪而已,又不会折辱本宫什么。”皇后看着镜子里的面庞说道。
“怕是宫里的那些女人们见着您这样,就蠢蠢欲动了。”身边的宫女很是担心。
“那些人本宫还弹压不住么,再者,本宫就想看着她们跳呢,蹦跶的越欢,本宫才越好收拾。”皇后语气很是冰冷。
“这会不会太仓促了。”皇上有些犹豫说道,“毕竟是太子正妻。”
“就这样吧。”太上皇一锤定音,“闹下去皇室的颜面可就没有了。”
“豫王府的翊哥儿和太子差不多年纪,也该到娶妻的年纪,且尚未订婚,皇后身为伯母,关心下侄子的婚事也是应当的。”太上皇说道,也算是给皇后召见名门闺秀一个解释。
徒翀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叩谢了太上皇和皇上。
皇上心中并无半点喜悦,他心中隐隐并不想让太子那么早娶豫王府的姑娘,成亲之后,太子与豫王府的关系会更加比密切,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可是太上皇已经定下了,他现在根本就不能拒绝。
皇上越想心里约气,为太子的时候,受到太上皇和其他皇兄皇弟的打压、掣肘,为皇上,还不能为自己做主。可如今,自己并没有收拢所有的权力,他不知道太上皇还有没有后手,并不能反抗太上皇。皇上的满腔怒火便转向了皇后。
皇上刚回宫正想找皇后算账的时候,宫里的太监便上前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乾清宫了,一直未曾离开……”
皇上眉头一皱,乾清宫的管事大太监杨如意忙道:“皇上,皇后娘娘脱簪而来,打您刚出宫没多久就跪在御书房,如今算了算也有三四个时辰了。”
皇上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杨如意躬身,见着皇上进入殿内,才直起身子,瞥了一眼之前回话的太监,慢悠悠说道:“想要攀高枝也得看看那枝头牢不牢靠,敢给皇后上眼药,你也是嫌命长。”
那小太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想要磕头求饶,却被杨如意身边的小太监捂住嘴拖走了。
殿内皇上一言不发走过皇后身边,在书案后头坐下,不耐烦道:“你这是做什么。”见着皇后着散发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摇摇欲坠,他心里有几分不忍。
皇后额头触地说道:“臣妾特来请罪,是臣妾处事不谨慎,闹得宫里宫外沸沸扬扬,让豫王府受了委屈。”
“太子是臣妾的亲骨肉,自然是想着四角俱全。父皇看中了豫王府的姑娘,臣妾心里也喜欢那孩子,只是那孩子年纪小些,总不能为了她委屈自己的孩子。”皇后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早知道会闹到如此地步,让太上皇知晓迁怒皇上,也……,臣妾决计不会给太子挑选侧室。”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不置可否。
皇后抬头看向皇上,心中知道皇上现在已经对豫王府不满了,“虽说那孩子德容妇工样样出挑,但是那孩子的出身。”
皇后声音低下去,用只能她和皇帝听到的音量说道:“那孩子还在生父的孝期呢。”豫王府是把黛玉当成自己的孩子,故此也没有提及让黛玉守孝。可是,血脉亲缘断不了,黛玉终究姓林,为给生父守孝,是她身上的一个污点,若是传扬出去,她怕是真得在寺庙中度过后半生了。
皇帝听了这话一下子站起身,声音很是严厉:“不许再提这个事情。”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件事情。
“至少现在不许提这个事情。”皇上声音带了一丝冰冷,“如今太上皇、豫王府都乐见这件亲事,如果现在捅出去,不仅会让他们不悦,更让皇室蒙羞。”
“是,臣妾知道。”皇后很是顺从的说道,她不过是想在皇上那根对太上皇、豫王府的刺埋得更深一些。
“至于以后……”皇帝没有说完。皇后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以后自然是一把捅向豫王府的好刀。
“你回去让内务府筹备太子大婚仪,朕也让礼部开始筹备。”
“是,臣妾定会好好筹办。”皇后恭敬的说道。
邢夫人现在的日子很是舒适,儿子儿媳很是听话,和她一心,女儿迎春有了好归宿,又夺回了掌家权,除了贾母是不是刺她一两句。
譬如今日,邢夫人给贾母请安的时候,正碰到贾宝玉在贾母跟前说话。
邢夫人本来想等会再过来,省的打扰这对祖孙俩,可是她却听到了一句“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