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是见着殿下这里无人照料, 故此斗胆前来的。”女子俯身哭泣,眼泪打湿了地衣。刘福禄瞧着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不忍来。
“还嘴硬么?”徒翀冷笑,“对着旁人, 任凭你国色天香, 楚楚可怜, 但孤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薛宝钗。”
薛宝钗止住泪水说道:“奴婢被皇后娘娘派来东宫服侍殿下,殿下龙章凤姿, 若是奴婢对殿下没什么心思、没淑女之思,是不可能的,可是奴婢熟知宫规,断然不敢做出不规矩的事情的。”
徒翀听着薛宝钗的话,全然没有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 再听下去,也不过是她巧言令色吧了。
他现在还病着, 又是大半夜,睡意正浓的时候,便快刀斩乱麻说道:“孤不想知道你什么心思,孤给你两条路来选, 一是滚回坤宁宫, 二是给出宫嫁人。孤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以及你和她是拐着弯的亲戚的份上,孤让你风光嫁出去。”
听到徒翀话里的她,薛宝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自然知道徒翀说的是黛玉。她心里升起了对黛玉的嫉恨, 为什么,她自诩容貌、才情、处事不比黛玉差, 为什么两人却云泥之别,就因为黛玉有个好娘亲么,所以才能平步青云?
薛宝钗心里不甘。
徒翀为什么会关起甄碧梧,不日甄碧梧出宫,不过是因为甄碧梧说了黛玉非有福之相,被徒翀听到了,徒翀勃然大怒,不顾皇后和甄家的脸面,赶甄碧梧出宫,要知道,甄碧梧这样出宫了,可就是一个断发出家的下场。
薛宝钗和甄碧梧同是皇后赐下的人,徒翀处置了甄碧梧,也会处置自己。薛宝钗决定先下手为强,故此这几日蛰伏以待时机,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却……
“不过看你的神色,你是打算这两条路都不选了?”徒翀讥讽道。
“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赐予你的宫女,自然是要服侍您的,今晚,奴婢并不觉得有什么错,奴婢只见房内无人,才斗胆进来的。”薛宝钗说道。
徒翀听了这话,反而笑起来了:“孤说过除了刘福禄等人,其余人等不得擅自入内,你这可是违抗了孤的命令,还叫没有错处?”
“好了,你有错也好无错也罢,孤就是瞧你不顺眼了,想要打发你出去。”
“奴婢是皇后所赐,殿下要赶走奴婢也得给奴婢一个说话。”薛宝钗咬牙说道。
“呵。”徒翀冷笑一下说道,“孤打发人还需要理由么?皇后的人,又能如何呢?”
徒翀话里的冷意让薛宝钗浑身发抖起来。
薛宝钗这才明白,自己在徒翀眼里就是蝼蚁一般,看着不顺眼了,随便抬抬手就能给捏死。
“刘福禄,把她带下去吧,让她好好想想。”徒翀已经没有心情和薛宝钗掰扯了。
刘福禄闻言低眉顺眼,让小太监拉走了薛宝钗。
这才跪到了徒翀的面前。
徒翀也没说话,端着茶杯,捏起茶杯盖刮去浮起的茶叶。
刘福禄只觉得今日茶杯和茶盖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刺耳,一声一声敲打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