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今日也见了,皇上的身子不太好,所以这些朝臣们就开始奉迎太子了,他们向太子示好,太子为了朝政稳固,也不得不接,联姻最好的安抚方式之一。”
“今日是因为皇后踩你的名声,所以才没成,也是因为这里头没有太子的意思,可是若是下次,万一太子愿意了,你也要做好准备才是。”豫王妃的话让黛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你是我的孙女,我自然不忍心你遭受这些,可万事预则立,还是要想在前头才是。”
黛玉听了轻笑一声似是说服豫王妃似是说服自己:“我不一定成为贤后,可是成为前朝孝宗皇后那样的人对我而言也不是难事。”前朝孝宗皇后也是年纪轻轻为后,一生无子,抱养了后来的光宗,光宗极为孝顺这位嫡母。
豫王妃听了仅仅抓住了黛玉的手,“曦曦,事情到不了那一步的。”
而徒翀正在书房里,听刘福禄把奉先殿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他一手摆弄着棋子,手指纤长白皙几乎与棋子同色,看起来很是闲适慵懒。
但是刘福禄去绷得紧紧的,因为他明显感觉到了徒翀身上的怒意。
徒翀语气淡淡的,“可打听到了什么?”
刘福禄打了个颤,和徒翀说起来了,“豫王妃一入宫就奔着奉先殿去,跪在祖宗面前哭。随后皇上和皇后闻讯而来,豫王妃这才哭诉,说她嫁入皇室后谨言慎行,得知皇后选了她孙女为太子妃后,感激涕零,更是用心教导太子妃,让太子妃不可因嫁入皇室半年无子,就献媚固宠,给太子安排侧室,乱了嫡庶,也败坏太子的身子。”
“皇后听了便哭诉,说自己一片好心,不过是担忧太子妃无所出,所以才选品行出众的女子为太子开枝散叶。”
“豫王妃就说当你皇后嫁入皇室一年后才有身孕,如今太子妃入宫不到半年,如何就能断定太子就没有嫡子了呢?是不是诅咒太子妃生不出嫡子。”
“皇后自然喊冤。”
“皇上听烦了,就让皇后不要插手这事,说民间的恶婆婆也没有这么不讲究的,让皇后不要插手此事。”
“皇后便说人都选定了,消息也放出去了,若是这时候不许,那姑娘怕没活路了,传扬出去,有损皇上仁君的名声。”
“皇上便面露迟疑,皇后立马提议说宫里二皇子也到了年纪,不如许给二皇子。”
“皇上便同意了。”
刘福禄直至说完,也没听到徒翀有反应。
徒翀明白皇后将汪二姑娘许给二皇子,是顾忌汪家,看来,杨拱、程维、冯弼三人必有人插手此事,让皇后不得不顾忌。想必是三人中有人借此事向自己投诚,皇后掺和此事大概是想卖个好给那个阁老,顺便恶心下豫王府,让豫王府与自己有隔阂。
若是自己接受了,势必要得罪豫王府,若自己不接受,势必让这些朝臣不安,尤其是这个时候,皇上身体不好的时候,朝臣心中不安,朝政也会跟着动荡,日后,自己掌权也会有许多波折。
梦里就是这样的,为了安抚老臣,他纳了这些人家的姑娘,最终导致他和黛玉离心,这辈子他不想用委屈黛玉的方式来安抚朝臣。
豫王妃出宫之后,黛玉便要去皇后宫里请安,被告知皇后病了,让在外头行礼就行了。
黛玉有些诧异,可也恭敬行礼,正准备回东宫的时候,谁知道吴贵妃却喊住她了。
吴贵妃眼睛红红的,向来是知道汪二姑娘许给二皇子的事。
见着黛玉,吴贵妃眼泪就掉下来了,“二皇子自幼没了亲娘,我才抱养了,当成自己孩子一样养大,他的亲事自然不会写像太子那样慎重,可是他也是皇上的儿子,怎么能这么糊涂、这么随意定下来了,总得让我这个做养母的瞧一瞧吧,打探下那户人家好不好吧。”
吴贵妃似乎是找到了发泄口,和黛玉絮絮叨叨许多,黛玉忍不住说道:“吴母妃慎言,母后是太子的亲生母亲,是我婆婆,您这样说她,让我如何自处?”
吴贵妃瞧了黛玉的话,语气虽然严厉,可是神色却不是,便擦干眼泪和黛玉说道:‘是我一时气糊涂了。’
“我知道这也是吴母妃的慈母心,关心则乱。”黛玉回道。
吴贵妃这才放下心来,让黛玉回东宫了。
黛玉回到东宫后,随意用了午膳,就歪着休息了。晚间的时候,徒翀只派了刘福禄过来说有政事要忙歇在了勗勤宫,黛玉心里头正乱着,徒翀往日也有过歇在勗勤宫的时候,所以就随意点了点头。
刘福禄瞧了一眼黛玉,欲言又止,可惜黛玉未曾瞧见。
次日,又次日,皇后依旧病着,而黛玉这边也察觉出来徒翀不对劲了。
徒翀已经连着三日没有来她这里了,虽然徒翀每日都打发刘福禄过来,可是当初徒翀接手户部的时候,忙成那个样子都要过来,可如今……
竹光便劝黛玉去勗勤宫看一看。
黛玉晚间的时候便过去了,许是得到信了,她到的时候,徒翀正站在殿门口,居高临下瞧着她,身姿挺拔又修长。
可是还未等黛玉过去,徒翀就转身进了内殿。
黛玉有丝诧异,扭头看向刘福禄,刘福禄倒吸一口冷气,低声说道:‘太子怕是不悦了。’
“您还是先进去吧。”刘福禄催促着。
黛玉只能进去,听见脚步声,徒翀也没转身,冷冷说道:“你想起我来了,肯来找我了。”
黛玉有些莫名其妙,她肯定徒翀是生她的气了,可是平白无故怎么就生气了,她也没做什么,不是他自己说忙于朝政要在勗勤宫么,怎么又怨自己没找来呢?
可是也不是追根究底,追究谁有理谁没理的时候,黛玉心里明白。
便上前和徒翀解释,“我怕打扰你政事,是我错了。”既然徒翀在气头上,总得有人低头。
徒翀冷哼一声,“你怎么会错呢?你可是豫王府出来的姑娘。”
怎么又牵扯上了豫王府了,黛玉的火气也上来了,只是她不想和徒翀闹僵了,压了一口气说道,“县衙判官也说清理呢,好歹让我弄明白怎么回事,下回我才不会再犯。”
“你还想再犯?”徒翀挑眉看向黛玉。
这分明是无理取闹、故意找茬了,黛玉脾气也上来了。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回去反省下,怎么惹到殿下了,再来找殿下。”黛玉行一礼,便转身往外走。
可还没走几步,就被徒翀拽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