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裴行璟的眼眸深邃而湛黑,注视着宋清辞时,眼眸里只装着她一个人。

“陪着公主,还有蓁蓁,亦是我的正事。”

当听到裴行璟说到“陪着公主”这几个字的时候,没来由的,宋清辞脸颊一热。

太子那句话,恰好停顿在那里,幸亏后面带上了裴云蓁,不然会容易让人误会啊!

裴云蓁在一旁低声嘀咕着,“ 怎么感觉我像是被顺带的那一个?”

她的声音虽轻,但宋清辞就在她身旁,不可避免的听到这句话,宋清辞两靥蓦然染上一层胭脂色,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垂下眼。

太子轻敲了裴云蓁眉头一下,没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宋清辞,抬脚离去。

随着裴行璟离开,宋清辞脸上的热意渐渐褪去,裴云蓁说她是顺带的那一个,这这么可能,裴云蓁是太子的亲妹妹,即便是顺带,她才是被顺带的那一个!

再有两三日就是除夕,宫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提前确定好除夕宴还有过年那几日要穿的衣服,剩余的时间宋清辞常去寿康宫。

沈惜珍到了上京,太后留她住在宫里,打马吊的时候,沈惜珍、裴云蓁、太后还有宋清辞四人,刚好凑够了人手。

沈惜珍长相不是时下流行的婉约柔和的样貌,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性子也是如此,很是随和大气的一个女子。

前两日在梅林摘了梅花,等梅花酥做好后,宋清辞给太后、裴云蓁还有沈惜珍送去了一些,想了想,她又在食盒中装了一碟梅花酥,派荔枝送到了东宫。

当日太子也在梅林,还同意她帮陆怀瑾给裴云蓁送信,这碟梅花酥,就当是她给太子的谢礼。

盛厉拎着食盒进来,“殿下,平宁公主送来梅花酥,殿下可要留下尝一尝?”

裴行璟放下手中公文,“留下吧。”

盛厉将那碟梅花酥从食盒拿出来,太子殿下并不常吃糕点一类的甜食,倒是为这位平宁公主破了例。

酥饼小巧精致,做成花瓣样式,摆在案桌上,宛如腊梅盛开,裴行璟薄唇勾起,即便周修林在宋清辞面前说了那么一长串话,引得宋清辞感同身受,可是能吃到宋清辞亲手做的梅花酥,只有他一人。

一晃眼到了除夕,辰时,所有的官员、皇亲国戚齐聚在含元殿广场,皇帝向百官赐座赐茶,裴行璟代替皇上,给天子近臣的贺礼赏赐下去,贺岁大典结束后,接着就是除夕宴。

宋清辞今日着一身毛领月白色绣团花冬裙,胸.口绣着祥云纹,袖口的样式宽松,月白色虽不如桃粉色、海棠色等喜庆,但宋清辞模样好,这样老成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反而越发显得矜贵优雅。

鬓发尽数挽起,没有太多装饰,只簪着一根玉石鸾鸟衔珠步摇,耳畔垂下一对羊脂白玉耳坠,通身的打扮虽不复杂,却尽显端庄大气。

去年除夕宴,当时前朝还未覆灭,宫里那么多公主,没人重视宋清辞一个要去和亲的公主,她的席位被安排在最边上。

可是今年宫里只有三位公主,宋清辞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样坐在最边上,她的席位挨着裴云蓁。

宋侯爷是前朝的皇亲,在前朝未覆灭时,他压根就没见过宋清辞,连宋清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因着之前那一遭子事情在,前一段时日皇帝要将宋清辞送到离宫,宋侯爷、纪春德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极力反对此事。如此一来,出于面子功夫,宋侯爷少不得要去向宋清辞敬酒。

他拉着纪春德等人去向宋清辞敬酒,看到宋清辞时,宋侯爷不免诧异,这位平宁公主倒是和庆隆帝长的一点儿都不像,周身的气质端正干净,眉眼婉婉如画。

似宋清辞这样的女子,普通人家的郎君哪能护得住她?倒是该入天家。

不过宋清辞如今只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怕是上京的世家权贵子弟都不敢娶她,当真是令人惋惜。

宋侯爷、纪春德等人向宋清辞敬了酒,说了些假惺惺关怀的话,便离开了。

宋清辞只觉得好笑,前朝的时候,怕是她从宋侯爷面前走过,宋侯爷都不会用正眼看她一眼这个不受宠的和亲公主。如今天下易了主,这些人倒是对着她做些面子功夫。

她无意掺杂朝政之事,更无意成为宋侯爷等人手中的一把刀,是以并不过分亲近宋侯爷等人,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饮下他们的敬酒。

等宋侯爷等人离去后,宋清辞看了一周,太子以及几位皇子自然是无数人奉承的对象。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宫里几位皇子齐聚在一起,五皇子、六皇子不过十一二岁,尚且年幼。其他几位皇子各有千秋,不过相比裴行璟,其他几位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要略逊一筹。

围在大皇子、二皇子身边的朝臣不多,向四皇子敬酒的也不多,那些朝臣接二连三向太子敬酒。由此可见,太子储君之位十分稳固。

当今圣上在晋阳时,只是一个留守,是裴行璟豪杰天下英雄,吸引无数将士归入他麾下;也是裴行璟率十万大军攻入上京,占领皇城。有这份功绩在,即便圣上不立他为太子,投诚他的朝臣也绝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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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姬在献舞,大殿内气氛热烈,裴云蓁抽空看她一眼,“清辞,你脸怎么那么红?”

宋清辞用手背碰了下脸颊,热热的,脑袋也有些晕,“方才饮了不少酒,我出去吹一会儿风。”

这会儿歌姬在表演,宴席马上就要结束了,皇上、皇后等人已经离席,她此时离席也没有问题。

裴云蓁点点头,“你去吧。”

出去大殿,清冽的气息扑面,荔枝伺候了她一晚上,此刻还未用膳,宋清辞并未让荔枝还有其他宫女跟着她,让她们用膳去了。

精致的宫灯散发着莹润的光华,宋清辞沿着一条白石小道往里走去。

走近一座八角亭,腊梅的暗香浮动,亭中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莹润的光华洒在他面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正是太子。

眼见裴行璟也看到了她,宋清辞走进亭中,露出笑,“殿下也在这里?”

裴行璟勾了勾唇,“饮了一晚上的酒,那些朝臣还不罢休,出来避一避他们。

太子身上的酒气很淡,想来离席前已经换了衣衫,面色仍和往常一样,未有醉酒之态,玉冠束发,皎若清风朗月,眼眸如夜幕般幽黑,看人一眼,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裴行璟出声,“ 公主怎的也离席了?”

宋清辞不好意思笑了笑,“方才几位大人向我敬了几盏酒 ,然后我又饮了几盏果酒,果酒甜甜的,一不小心多饮了些,出来醒醒酒。”

夜幕之中,裴行璟身上面对他人时的疏离淡去,多了些柔和,“果酒虽不辛烈,却醇厚有劲,公主不可贪杯。”

饮了酒,宋清辞一贯清和的声音,多了几分软糯,“ 我平日不常饮酒的,今个多喝了几盏。”

冷风扑面而来,宋清辞脑袋却有些晕,许是酒意上来了,八角亭中摆着石凳,她挑了离她最近的石凳坐下,后背微微抵着石桌桌沿,面朝着裴行璟,小手端端正正的摆在膝盖上。

裴行璟看着她坐下,“公主可是醉了?”

宋清辞喝了几盏屠苏酒,又喝了果酒,两种酒掺合在一块儿,后劲极大,当时不明显,要不了多长时间脑袋就会晕乎乎的,她从含元殿走到八角亭这里,酒意也该涌上来了。

宋清辞歪着脑袋,迎上裴行璟的视线,娇俏的摇摇头,“我没醉呢!”

虽然宋清辞面色不明显,但裴行璟了解宋清辞的性子,在她清醒的时候,总是端庄知礼的,对着他恭敬有礼,绝不踏过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在他面前,可没有这般娇憨的模样。

裴行璟勾起唇角,故意逗着她,“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喝醉。”

宋清辞眸子圆圆的,“那你考一考我之前的事情,看我还记得不记得,若是记得,说明我没醉呢。”

裴行璟沉声道:“ 公主可还记得去年除夕那日的事情?”

“去年除夕?”宋清辞歪着脑袋想了想,“去年我哭了一场,娘说不让我哭的,但我没忍住,后来在宴席上吃了好多糕点,都是些平时吃不到的,甜甜的,一点儿也不腻。”

裴行璟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 宋清辞细眉微蹙,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皱了皱琼鼻,“还有什么呀?”

裴行璟唇畔带着清浅的笑意,一步步诱着宋清辞想下去,“ 那日公主可撞到了一个男子的怀里?”

宋清辞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小脑袋瓜转了一会儿,眼睛亮起来,宛若盛满了月色,“我想起来了,那个男子的胸膛硬硬的,撞的我鼻子都痛了。”

裴行璟唇畔的笑意更浓,“ 那公主可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宋清辞眸子水濛濛的,透着一层朦胧,慢慢的摇摇头,“ 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个坏人,他偷听了我向神仙爷爷的许愿,还把我的鼻子撞的红红的。”

裴行璟眉峰挑起,他可不是个坏人,宋清辞祈求神仙让她不用去和亲,神仙做不到的事情,他来为她实现。

他推翻前朝,宋清辞与东突厥大皇子的和亲,自然就作废了。

宋清辞笑意盈盈看着裴行璟,“不过殿下是个好人。”

得,坏人是他,好人也是他。

凝视着宋清辞,裴行璟又出声,“为何觉得我是个好人?”

宋清辞眸子弯弯的,“殿下为人和善,不摆架子,救了我一命,帮了我好几次,殿下长的也好看。”

裴行璟轻笑一声,他今个才知道,宋清辞喝醉后竟然是个小色迷。

宋清辞展露在外人面前总是端庄懂事的模样,超乎她年纪的沉静,也就只有她醉酒的这一段时间,裴行璟才可以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宋清辞。

冷冽的风吹进八角亭,宋清辞在外面待的时间不短了,裴行璟伸出手,欲用手背碰下她的脸颊,好感受她是冷是热,手伸到半途,顿了顿,复收了回去,“外面冷,公主回去吧。”

宋清辞抬眸望着他,话语中无意识带着撒娇的意味,“ 我头晕,不想走回去。”

面前的姑娘,撒着娇却不自知,裴行璟眼眸里露出几分笑意,“不想走回去,是想让我抱着你回去吗?”

☆、三合一

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裴行璟,宋清辞摇摇头, “ 我娘告诉我, 只有我未来的夫君才可以抱着我。”

宋清辞自幼便生的粉雕玉琢,眼珠乌溜溜的, 惹人喜爱,然而家里没个男人做依靠, 街坊上又有几个下.流的脏癞子。

宋娘子担心宋清辞被那些无耻之徒占便宜,便告诉她, 除了宋清辞未来的夫君, 其余的男子不可以碰她一根手指头, 若是那些脏癞子想要接近她,一定要远离这些人, 回家告诉宋娘子。

宋娘子此举,是为了让宋清辞保持警惕之心。宋清辞是个听话的孩子, 宋娘子对她的殷殷叮嘱, 她都记在心里呢。

未来夫君?裴行璟拨弄了下白玉扳指, 循循善诱, “ 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子当夫君?”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宋清辞的处境摆在那儿,她很少会考虑自己的亲事,更没有小女儿家的情态,自然不曾想过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

再加上这会儿她脑子晕晕沉沉的,宋清辞从石凳上起来, “等我回去好好想一想,再告诉殿下。殿下,我先回去了。”

裴行璟唇畔溢出一丝无奈的笑,跟着宋清辞身后,出了八角亭。

等明日宋清辞清醒后,不会再像今夜这般娇憨,在裴行璟面前,又会是那个端庄知礼的平宁公主。

宋清辞走几步,注意到身后的裴行璟,转过身看着他,眸子弯弯的,冲他笑起来,仿佛所有的月色都落入了她的眼眸。

她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走几步回头看裴行璟几眼,好像只要有裴行璟在,哪怕不说任何话,也是让人心安的。

宋清辞年幼的时候,和宋娘子出门,总是爱走在宋娘子前面,摘一朵路边的野花,或是追着蝴蝶嬉闹,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宋娘子在她身后不远处,只要有宋娘子在,不管去到任何陌生的地方,她都不害怕。

宋清辞可以大步的朝前走,不需要畏惧任何东西,不需要顾虑任何事情,宋娘子会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守护好她的后方,充当她的依靠。

宋娘子离世后,再也没有人会跟在她的身后。

可是今夜有裴行璟在,宫里张灯结彩,辞旧迎新,到处热热闹闹,明明亮亮的宫灯和烟花照亮了沉沉的夜幕,裴行璟在宋清辞一转头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升腾的烟花烂漫璀璨,宛若硕大的金花绽放在夜幕之中,半边天随之明亮起来,却不及宋清辞面上的笑意明媚动人。

女郎的背影纤细袅娜,转身看着裴行璟时,眸子清澄,浮现盈盈笑意。

宛如轻羽划过心头,裴行璟心头一动,面前的姑娘,明净的眸子没有去看璀璨的烟花,眼里只装着他。

这样的宋清辞,裴行璟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去年除夕,是裴行璟第一次见到宋清辞,那时候的她,稚嫩无助的在向神仙许愿。

后来回到晋阳,他并没有忘记宋清辞,可那时他只当是自己在可怜一个要去和亲的小姑娘。

一转眼一年时间过去,他又重新见到了宋清辞,然而裴行璟再也没有见过她委屈、无助的一面。

无论处在什么境地、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宋清辞唇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她的性子温婉,从不惹事生非,心里却早早的划清了防线,只有她在意的人,才能跨过她心里的那条防线。

今夜又让裴行璟见到了和平日不一样的宋清辞,让人喜欢,也让人心疼。

荔枝匆匆用了几口膳食,出来寻宋清辞,不曾想却看到了太子和自家公主在一起。

白色甬道上,公主走在前面,太子殿下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两人之前流淌着说不出的温馨与和谐。

荔枝突然想起了她的爹娘,想起了没进宫前村里的那些夫妻,哪怕是恩爱的一对儿,也总是男子大步走在前方,女子在后面跟着。

就连宫中的皇后,也没有走到皇上面前的资格,不管前朝还是今朝,宫里的皇后、贵妃还有那些嫔妃,永远都只能望着皇上离开的背影。

而太子殿下在公主的身后,看着公主的眼神很温柔,像在看心爱的姑娘。

荔枝晃晃脑袋,赶快将这个想法晃出去,太子乃一国储君,公主却是前朝的公主,虽然不是庆隆帝的亲生女儿,但公主身上已经打上了前朝的烙印,太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公主?

荔枝快步迎上去,搀扶着宋清辞,“公主。”

裴行璟淡声吩咐,“ 平宁公主醉酒了,回去让她喝一盏醒酒茶再歇下,明天早上也不要吵醒她。”

荔枝回道:“是,殿下。”

宋清辞这时困意涌了上来,声音柔柔的,“殿下,那我回去了。”

裴行璟应了一声好,墨眸幽深,注视着宋清辞离去。

不知道明日她醒来后,是否还记得今夜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想起来,早在去年除夕裴行璟就见过她了。

想不起来也无妨,他和宋清辞的第一次见面,宋清辞不知道,但他会牢牢的替她记在心里。以后的每一个除夕,裴行璟都会陪着她过下去。

明亮的光线透进帐幔,宋清辞缓缓睁开眸子,喉咙有些干,“荔枝,什么时辰了?”

今个是新年的第一天,宫里的人都需要向太后请安,说些贺词,她若是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荔枝将帐幔挂起来,端来一盏温水,“公主别担心,除夕宴结束的时间晚,太后娘娘慈和,特意派人通知,不必急着去给她请安,用午膳的时候再去即可。”

听到荔枝这样说,宋清辞放心了,她小口饮着瓷盏中的温水,润润嗓子。

荔枝问道:“公主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将手中的瓷盏放下去,宋清辞道:“还好,没有不舒服。”

昨夜她睡的安稳,早上醒来的时间也不早,脑袋不再晕晕沉沉,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又问了一句,“荔枝,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

“ 奴婢找到公主的时候,是太子殿下送着公主回来的。”

“太子?” 宋清辞呢喃了一句,虽然她这会儿挺清醒的,可是昨夜的事情,却是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

她隐约记得在八角亭那里遇到了太子,然而具体和太子说了什么,却没有丝毫印象,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太子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是做了什么逾矩的动作。

看出宋清辞的疑惑,荔枝道:“奴婢瞧着昨夜太子殿下并未有不满之态,神色少见的柔和。公主回来后也没有说什么酒后之言,很安静,想必在太子面前也是这样的,公主无需担心。”

听到荔枝这样说,宋清辞彻底放心了,昨夜是她没经验,先是宋侯爷、纪春德等人去给她敬酒,后来她又不留神喝了太多果酒。本以为那些果酒不会醉人,没想到后劲那么烈。

在宫里待的两年时间,宋清辞收敛了所有的性情,她没有任性和放松的资格,庆隆帝随时可以将她送去东突厥和亲。

新朝建立后,虽然皇帝不愿将她留在宫里,但是太后、裴云蓁还有太子,是真心实意待她的。

昨夜宴席上热热闹闹的,没有和亲这山一般的负担压在心头,被那喜庆热闹的气氛所感染,宋清辞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不再是紧绷成一条线。

新的一年,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不再想这些事儿,宋清辞下了塌,“伺候我梳妆吧,待会儿去给太后请安。”

到寿康宫时,裴云蓁、裴云薇还有沈惜珍都在,为了讨喜庆,她们都穿着红色的衣裙。宋清辞也不例外,她今日一身海棠色绣花小褂,里面是淡粉色交领襦裙,似春日枝头的海棠花,娇妍又动人。

太后眉间的皱纹舒展开,“哀家老了老了,身边有你们几个花一般儿的姑娘陪着。”

裴云蓁凑到太后身边,“皇祖母,您才不老呢。”

宋清辞端过一盏茶递到太后手上,“每过一年,别人年长一岁,太后您却是年轻一岁。”

太后慈和的面上洋溢着浓烈笑意,“ 有清辞还有你们几个丫头陪着,整日逗哀家高兴,哀家能不变得年轻嘛!”

说着话,太子以及几位皇子也来给太后请安。

太子身着绯色锦服,这样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越发俊美无俦。

儿孙满堂,太后让吴嬷嬷给宋清辞、裴云蓁她们挨个发了金锞子,当做压祟钱。

裴云蓁凑到裴行璟身边,伸出手,“三哥,皇祖母都发压祟钱了,你也得发呀!”

裴行璟勾了勾唇,语气带着些慵懒,“ 你已经及笄了,为兄不用给再你发压岁钱。”

裴云蓁眼珠子转了转,“那可不行,你就算不给我发,也要给清辞发呀,清辞和我是好姐妹,也算是你的妹妹,你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宋清辞赶紧解释,“蓁蓁开玩笑的,殿下别在意。”

太子可是储君,哪里能将她当成妹妹!

裴行璟唇畔带着浅笑,“无妨。”

示意盛厉过来,裴行璟拿过盛厉捧着的黑漆木匣,匣子里装满了各种样式的金锞子,有小猪儿样式的,还有小兔子、梅花等样式的,憨态可掬,精致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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