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尽管盘算得还算周全, 可等着众人到了山上,却只见着了个守山的小和尚, 说是住持忽然不知为何便带着心竹前辈回了药谷,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没料到舅舅居然会这样突然地说走就走, 穆羡鱼本能地猜到大概是同墨止偷偷留下的本源力量有关, 可无论再如何细问, 那小和尚却只是一问三不知地摇头,再也答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讯息来。众人无法, 却也只好同那小和尚留了话,便领着一行人下了山, 把那一车的东西也都尽数拉了回来。
一路回了那一处院落, 才一推开院门, 墨止的目光却忽然微动。一把拉住了小哥哥的袖子, 压低了声音道:“先生, 屋里面有人!”
小青和既明的神色一齐微变, 警惕地朝屋子里头望了过去。穆羡鱼不由微挑了眉, 在院中一望, 眼中便带了些了然的笑意, 轻轻按了按他的背,示意另外两人也不必紧张:“不妨事,是二哥来了——踏雪不在外头放风,就准是同二哥他们家那匹奔雷交流感情去了。”
“对了,我还没带你认识过踏雪呢——来来,正好那匹大黑马也在, 也不知道它俩怕不怕蛇……”
既明跟了自家殿下这么久,自然早已清楚了他的心思,不由分说地牵了小青的手往后面的马厩走去。穆羡鱼摇摇头无奈一笑,揽过了身旁的小家伙,浅笑着温声道:“走,我们去见见二哥去——我还不曾同二哥好好介绍过你呢,他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墨止是曾经见过太子一次的,只不过那时候三个人都忙着逃开大鹅的追杀,倒是谁跟谁都没来得及碰过面。听了穆羡鱼的话,目光便也跟着亮了起来,听话地点了点头,任小哥哥领着自己推开了屋门。
房门打开,里头果然正好整以暇地坐着个人,正拿着桌上的拨浪鼓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听见门口的动静,那人便转过身,望见穆羡鱼好好地站在门口,眼中蓦地闪过些欣然亮色,虽然只一瞬便被常年身居高位养出的从容淡然给掩饰了过去,眼中水色却依然隐约可见:“三弟——你果然还活着……”
“二哥。”
穆羡鱼浅笑着应了一句,反手将门合上,便也快步走了过去:“我已托人捎了信,还当二哥已经知道了我平安的消息——我没事的,叫二哥担心了。”
“你那捎的叫什么信?大清早的才一起床就看见铜镜上血红一片,差点没把你二哥给吓出毛病来——幸亏你嫂子那时候还没起,若是把她吓出什么事来,我非要打断你的腿不可。”
太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桌案,不带什么好颜色地回了一句。穆羡鱼却反倒放心地拍了拍胸口,拉着墨止在桌边坐了,一本正经地轻笑道:“我只担心会吓到二嫂,既然吓到的是二哥,那便不妨事了……”
“果然是三日不打你便不长记性,若不是看在你这次受惊不小的份上,绝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你。”
太子不由失笑摇头,颇感头痛地叹了一句,终于再忍不住这一路的牵挂关切,凑近了些轻声道:“三弟,你可知我在京里听闻汇报,都已被吓得心神俱震……你是如何从虎豹骑手中逃脱生天的?”
“我那时也以为必死无疑了,多亏墨止救了我一命——不瞒二哥,要不是墨止的话,我已说不准死了几回了……”
穆羡鱼含笑摇了摇头,却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小家伙一把捂住了嘴,神色郑重地用力摇了摇头:“不能随便说这种话,有时候黑白无常勾回去的人数不够,这样说就会提醒他们的!”
还从来都不知道连黑白无常抓人居然都有日常配额,穆羡鱼讶异地眨了眨眼睛,正寻思着应当如何跟自家二哥解释这其中的神鬼之论,谁知太子竟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屈指轻敲了一把他的脑袋:“以后不可随意胡说,当初的那些杀身之祸,说不准哪一次就是你自己给招来的,记住了没有?”
“所以——难道原本就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不信鬼神吗?”
没想到自家二哥居然这么顺利地接受了这种堪称玄幻的设定,穆羡鱼匪夷所思地摇了摇头,转向一脸认真的小花妖,也只好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无奈浅笑着道:“好了好了,先生以后不会再说了,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