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自己先祖龟壳的质量很有把握, 但另外两位的战力却也依然不可小觑。担心这三位直接就在人间打起来,穆羡鱼才醒了没多久, 就急匆匆地带着自家的小白花出了宫,一路往约定的地点赶了过去。
“你们来的好快——我还没有和他们说清楚情况, 他们一直在吵, 我说话都没有人听……”
一见到几个人到来, 玄武便慢吞吞地迎了上去。他依然是人形的模样,既没有十九先生的仙风道骨, 也不似小花妖化形之后的剔透明净,寻常得仿佛只是个极为普通的凡人一般。可任何人只要一迎上那一双奇异的眼睛, 就仿佛连全部心神都会被吸进去一样, 叫人莫名便生出无尽忌惮与敬畏来。
当然——在和自家好脾气的先祖打过了几次交道之后, 穆羡鱼早已不至于被这种情形给吓到。快步迎了上去, 便俯身恭敬施礼道:“先祖, 可否先将几位前辈放出来, 总将他们关在里面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将他们放出来, 人间界会被他们一怒之下毁掉的。”
玄武缓缓摇了摇头, 斟酌地望着他, 思考了一阵才又道:“我可以将你们带进去,叫他们无法伤到你们。力量的波动可能会很大,你们不要害怕……”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怂也实在不是办法。穆羡鱼同墨止交换了个颇为担忧的目光,却还是横了横心,上前一步恭声道:“凭先祖吩咐。”
这一次玄武的动作倒是不慢, 他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被一道墨色的光芒所瞬间拢住。前所未有的强横力量不由分说地将两人包裹其中,扯进了一片五彩斑斓的空间之内。
才要赞叹一句自家先祖的壳真好看,再仔细一打量,穆羡鱼便担忧地将这一句话给憋了回去——眼前的五彩光华,很显然并不是这个龟壳的本色,而是三种不同的力量正在彼此交织纠缠,争斗个不停。属于白虎的金系力量同另外一道赤色的火系力量打得难解难分,另外一道青色的木系力量始终试图将另外两道给分开,却始终都只能无力地绕着周边打着转,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
“看来——玄武总算是把你们两个救星给请来了。”
一见到他们出现,那道青色光芒就化作一条青龙游弋而下,化成了十九先生的模样,笑眯眯地摸了摸墨止的额顶:“好,果然长大了——给你的玉龙簪怎么没有带着,不喜欢吗?”
“不是不是,是——是它变成了个镯子……”
墨止连忙摇摇头答了一句,心虚地抬起了右腕,担心自家先生不相信这种离谱的理由。叫他意外的是,十九先生却显的颇为淡然,目光里甚至还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意味,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它是我刚做出来的,什么都不懂,一定是你们教他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他的话还未完,墨止的脸上便不由泛起了浓浓血色,心虚地躲在了自家小哥哥身后。穆羡鱼却也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转开话题:“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连朱雀前辈也被我家先祖给拉过来了吗?”
“很显然,你抬头看就该知道了。”
十九先生无奈地偏了下头,又颇为遗憾地轻叹了口气:“所以说,木系如果没有一两种手段,实在是很受欺负——火可以烧我们,金可以伐我们,连水都可以把我们给淹得无力脱身……墨止,你的蛊虫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但是他们还在睡觉……”
墨止不知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应了一句,便将装着两只蛊虫的木匣递了过去。十九先生神秘地眨了眨眼,不紧不慢地将那木匣打开,在两只蛊虫里面挑了挑,便拈起一只,朝着那道金色光芒弹了过去。
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那一道极细的黑芒刚挨上那道金光,便有一声惊慌至极的虎吼声骤然炸响。地面轰然摇动,显然是个极大的家伙重重砸在了地上,众人慌忙围了上去,却见那烟尘散去之后,中间趴着的竟又是那只眼熟的小奶猫,愤怒地用爪子拍着地面,奶声奶气地尖声叫个不停。
“好了,你生的什么气——你们两个打架,我不帮朱雀,难道要帮你吗?”
十九先生悠闲地轻笑了一句,将那传说中对白虎有剧毒的玉露蛊虫收了回来,放回了匣子里面:“这两只小黑虫子,我就先带回青龙殿了。叫它们留在人间,少不得又会惹出多少祸患来——你们不会舍不得吧?”
穆羡鱼不由失笑,连忙一本正经摆了摆手道:“先生尽管带回去,只要不被他们吵得受不了就好……”
他的话音还未落,一旁忽然传来了墨止担忧的惊呼声。原来是那半空中的火凤凰一见着白虎落地,竟依然丝毫不肯放过,收拢了翅膀就冲着下面径直扎了下去,熊熊烈焰瞬间便铺展开来,将他毫不留情地纳入其中。
“还不赶紧来帮忙——你真打算叫这只臭鸟把我给烧化了吗!”
白虎艰难地躲闪着那朱雀身上熊熊的火焰,含怒用奶声吼了一句,玄武这才慢半拍地从众人后面走过来,一手朝着朱雀一指便将他定住,一手拎起了白虎的后颈肉:“你咒我家禄存,应该被揍一顿。”
“我——”
白虎原本还满腹的委屈恼火,一听他说起这事,却也平白心虚了三分,支吾两声才又不服气地梗了脑袋大声道:“那——那是我欠人家小禄存的人情,干你什么事!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赑屃那个蛋到底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