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邵祺:“和这偶有关?”
栾天瑞点头。
和邵祺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看看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江霖,“在看什么。”
江霖被唤回了意识,“这里所有偶都能化人?”这一屋子偶人同时出现在家里的话,不得叽叽喳喳吵死个人。
“没有,有些并未赋予灵识。也有一些是被替换下来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身体。”
江霖略是疑惑,“替换下来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体是有寿命的,入住的灵识会不断强大,身体便会逐渐支撑不住。这个时候便需要更换新的身体。”
江霖:“和颂也是?”
和邵祺像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明显顿了下才开口:“和颂与他们不一样。我制和颂的时候入了两截人骨。他不用更换身子,但外面的木头总有老朽的时候,尤其是最近几年老化的程度越发明显。只能先勉强先用别的木头替换着使用,但不经用也是真的。你们平日里若是瞧着他哪又掉了也别在意。”
江霖这会儿才明白为何和颂在剧组会频繁断胳膊断腿的。
江霖:“您说…入了人骨?”
“人骨会让偶更接近于人,但接近于人代表着不可控。和颂是所有偶中,唯一不会完全听命于我的。虽说不可违抗的禁令仍在,但你阻止不了他脑子里想什么。”
江霖:“可…做一个偶,就需要人骨的话,那天下偶师岂不是…”江霖担心会不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强行偷取人骨。
“人骨的要求很多,必须是生人的人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有直接生取人骨的,但以骨制人的偶师最后下场也都没有太好。涉及现世的事情,天界会进行调平。”
江霖:“那和颂…”
和邵祺听到这儿时,咧嘴笑了笑,很和煦的笑意,说出的话却让江霖不寒而栗。
“和颂用的是我的腿骨。没关系的。”
·
顾连泽看着随意摆在桌上的关节偶人,“只有这些?”
“其他屋子里也有,你想看的话就去吧。”
顾连泽:“其他屋子是做什么的。”
“别的孩子的卧室,还有杂物间之类的。”
顾连泽想着既然都来了,不如接着看看,随而跟和颂出了屋子,正好在外面看着了端着茶水的小女仆。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和颂瞧着她。
和颜:“上楼换新茶呀。我给你也沏上了,这就端下去,你们这是去哪儿。”
和颂:“他不放心,我带他去别的屋子里看看。”
和颜了然点头,“那慢慢逛,不吵你们了,一会儿记得下来吃点心呀。”说完冲着顾连泽俏皮眨眨眼睛,“不过女孩子的卧室可不能随便进呀。”
顾连泽的目光在她的背上游移了一会儿,但也没多理会就跟着和颂去了别的屋子里。
“你腿没事了?”
“啊?哦…回来就没事了。换了块新木。”和颂被他还问的猝不及防。“当时多谢你了。”
顾连泽知道是说给他灵珠的事,他自己也着实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江霖替他做决定了。
·
江霖看着顾连泽下楼来,自己也没当着和邵祺的面问他如何。
“可找到想要的了?”
“的确没有。”顾连泽并不避讳,“是我多疑了。”
和邵祺仍旧温和笑着,“无妨,您消除顾虑了便好。要留下吃饭吗。我让他们去做。”
顾连泽摇头,他吃惯江霖的了,不太想尝试别人的,“不了,你休息吧,我们先回了。”
江霖看这就要回了,赶忙也跟着顾连泽站起来,“那叨扰了,给您添麻烦了,您多见谅。”
“没事没事,路上小心。”和邵祺挥挥手,正巧小女仆也跟着过来,
“你们要回去啦!下次再来玩呀。”
和颂送他们走远,自己才折身回了屋,刚进门就看着那一群娃娃纷纷化作人形,在厅里胡乱奔跑着。
和颂:“你们小心点!”
“呼呀!憋死我了,做什么来客人就得我们变回去!”
和邵祺跟着他们一起笑,在说话的小孩子脑袋上揉了揉,“那你们这样,不得吵着客人。”说完看看和颂,“推我回去吧。”
和颂依言过去,推着轮椅回去了和邵祺的卧室。将桌上刻了一半的偶重新递给他,刻刀也小心翼翼递了过去。
和颂:“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和邵祺没再说话,和颂见此转身欲离开,掉头的瞬间,却又被他抬手攥住了袖子。
“跪下,让我看看你。”声音突然冷淡。
和颂并未迟疑,单膝落地之后,将另一只腿也落了下去,只是垂着眸子,并未去看和邵祺。
和邵祺抬手抚摸上和颂面颊,却见和颂的睫毛随着手的游移而微微抖动,像是怕他下一刻就掌掴过来。但和邵祺并未做什么,只是玩笑似的掐了掐他。不过说话的声音,不再如人前那般温和了。
“别再带外人进家来,我不喜欢。”说罢强行擒着和颂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是。”
“你在怀疑我?”和邵祺松开钳制他的手,“我对现世的事情没兴趣,对你的朋友更没兴趣。不用怀疑到我这儿来。”
“…我没有。”和颂重新把头垂了下去,“但那偶…是不是我们家的。”
和邵祺蹙眉看他,“是。”
和颂:“可那上面并没有你我灵力。若不是你我…”
和邵祺无所谓道,“是啊,谁知道呢。我劝你就作不清楚,省的两头不落好。”
和颂隐约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
“出去吧。”
和邵祺听着他关门的声音,放下了刻刀,抬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角。连神识都一下清醒一下恍惚,一边想将和颂赶走,一边又想让他蹲下抱抱自己。
他又快要坚持不住了,新的人偶必须马上做出来才可以。
·
江霖几人坐在回家的车上。
江霖:“真的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顾连泽:“有,但我一时不能确定。不过也不用担心就是了。”
江霖:“我总觉着,和邵祺家里的偶要比他本人更像个人。”
顾连泽听着像是有些感兴趣,“和邵祺如何了?”
“倒不是如何,只是觉着他没什么感情起伏。虽然一直笑着,交谈起来也十分让人舒服,但就是…会让觉着他对情绪的感知并不敏感。甚至都不如给我们送茶的那个姑娘…他往那里一坐,有时候会让人觉着,他才是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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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