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最近两肩发沉, 老话来讲一般这种情况, 都是阎王爷快到了。
“你们俩个真的很沉…”江霖拖着沉重的步伐去接水, 左肩上是貔貅状的顾连泽,右肩上是年兽状的年糕。
年糕那就是看顾连泽在他身上挂着, 自己就也跟着非得挂江霖身上,江霖说抱着他吧,还不行,就非得扒在江霖背上。你还不能问, 问就是为什么他行我不行。
至于顾先生…江霖反手把他提溜下去放地上,哒哒哒人家再跑回来,顺着裤子两下就能爬到肩上。
算了…认命吧。
“要不就得压出高低肩,要不就得压出颈椎病。”江霖小声嘀咕着, 肩上的俩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江霖自己做自己的事,倒也没管他们。
连着几日,二人状态缓和的不少,没像第一天回来时那样不尴不尬的。
但顾先生最近除了出去拍戏,回来就这样变成狗子往自己身上一挂,让吃饭就吃饭,让睡觉就睡觉,但就是连睡觉也要化成狗子来睡。
于顾连泽来讲, 这是他能想到的离江霖最近的法子。他总觉着要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化回去, 自己就该搬出去睡了。
“江霖, 有你快递啊。给你给你。”敛煦敲开他门, 将快递扔进他怀里, 顺便还看了一眼趴人肩上的顾连泽。
没法说。
顾连泽睁开眼,神色颇是不悦的瞧了敛煦一眼。意思让他没事赶紧滚。
敛煦扯扯嘴角,懒得理会他,“对了,天帝让你有空去一趟。”
顾连泽听着跳到地下化回人形,江霖顺手把另一肩膀下的年糕抱进了怀里,终于能让肩膀松快松快了。
顾连泽:“多会儿。”
敛煦:“你自己看着办呗…”
江霖:“什么事。”
敛煦摇头,“不知道,阿佑就让我知会一声,他这几日还在天帝那儿。”
江霖:“我能去吗。”
敛煦:“没说不让你去,那就去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
江霖关上门,把睡着的年糕放在了床上,刚一放蹦蹬就清醒了。四条小腿儿一起爬就还要往江霖怀里靠。
江霖也没管,自己去那儿拆快递。
“什么东西。”年糕坐在他怀里探头往快递里看。
江霖:“嗯,猫咪的指甲套。”
“…”年糕愣了片刻,“哪的猫咪。”
江霖:“你俩。”
江霖起初是没准备给年糕买的,但又怕只给顾先生买,小孩儿又一副为什么只有他的没有的我的。
这孩子除了挨打的时候不跟顾连泽争,剩下顾连泽有什么自己也得有什么。
江霖看了一眼旁边盯着自己的顾连泽,“化回去,我试下。我还买的最大号的。”
顾先生一如既往的听话,规规矩矩坐到床边,把爪子递给了江霖。指甲套是金色的,和毛毛的颜色相近,带上去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
“有不舒服吗。”
顾先生摇头。
但江霖明显看着顾连泽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把爪子往哪儿放,在空气中捯了两下,然后就停在了空气中。
江霖想笑,但是没敢。那他不说,江霖也就接受了他的好意,将四只爪爪上都装好了指甲套。
把僵硬的顾先生放回了床上,想让他走走试试,却看着顾先生吧嗒一趟,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床上。
人生已经失去了梦想。
江霖:“不舒服就取下来。”
摇头。
江霖倒是没太当事,他要是不想取,适应一阵也就好了。若是不想戴,不戴也就无所谓,他就是无意间正好看见有这种东西,买回来玩玩而已。
“我也要我也要。”年糕拿爪子拨拉他。
那顾连泽都成那样了,怎么看都不是多舒服的东西,但孩子还是要跟着往上凑。
江霖抱起他来,给四只爪爪放上的灰色的指甲套。
嗯…灰指甲。
于是就看见了两只仰面四脚朝天的狗子躺在江霖的床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
江霖呼啦了两把两只狗子,一边扛着一只就进了域内准备做饭去。
·
“二十一道了!你别挠了行不行!你自己数数!我从昨让你挠出二十一道血口子了!”
大清早突然传来了五仁歇斯底里中又夹杂着分外委屈的怒吼。
祈逸抬抬眼皮,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顺嘴还嘟囔了句。
“有病。”
“我——”五仁拳头都举起来了,然后打在了床板上,“嘶——疼疼疼。”连指头上都是被祈逸捯出的血痕。
可真是只野猫子。
“哥,逸哥,吃饭啦。”水枫做好早饭进屋叫他们。
他们现在正在一间乡下的屋子里,前后两间平房带院,院里搭好的花草藤蔓瞧着也喜人,是个不错的居处。
他们几个都不是那讲究的,就也没太挑剔,乡下也有乡下的趣味,祈逸那连灵域都没出过的人,此时在哪儿他都觉着新鲜。
“来了。”祈逸翻身下地,迷迷糊糊眼也没睁就坐到桌上。
“你兔崽子连个道歉都没有的吗。”
祈逸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咋了,挠死你了?”
五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