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担心晚上温度低，禹周建议穿长袖出门。
龚姚尧接过禹周递给他的衣裤，眼神朝旁边的卫生间看了看，现在怎么连民宿都这么上道？卫生间也是玻璃的。
“那个，禹周你转过去一下？”
“嗯？”禹周把龚姚尧纠结的小表情看在眼里，照他说的做话里带着笑意，“之前不知道是谁，吐槽我明明是男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龚姚尧飞快地脱裤子换上新的，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禹周说的是没错，可是之前的关系和现在的关系能一样吗？两个人是情侣，还能坦然自若地当着对方面脱衣服，才奇怪吧？
“我……我好困！先躺一会！”
换好衣服，龚姚尧开了空调上床，钻进被窝顺便还把头蒙住了。
然后他就开始疯狂地……玩手机。
诸如第一次和男朋友出门旅游应该注意什么，诸如第一次和男朋友住宾馆怎么办，诸如如何镇定自若地当着男朋友面脱衣服……等等等等。
一上午奔波确实把他累坏了，再加上被子里幽暗的环境，龚姚尧看手机没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就端着手机睡着了。
之后他是被电视声吵醒的，睁开眼已经不在被子里闷着，甚至连身上的被子都不见了，替换成禹周的一件大衣，印象中握在手里的手机同样不翼而飞。
“唔？我手机呢？”龚姚尧先是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醒后记忆快速恢复，才意识到自己的状况——他手机为了方便设置了无时限永不锁屏，睡前他搜的什么东西来着？被子明显是被禹周换的，手机呢？也是被他拿走的吗？他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思及此，龚姚尧鲤鱼打挺一样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把坐在一旁沙发上看电视的禹周吓了一跳：“尧儿？又做噩梦了？”
“啊，没有……”龚姚尧看到床头柜上已经锁屏的手机，松了口气，应该是睡着前关了吧，“现在几点了？别让陶学姐等太久啊。”
“还有半个小时，不用急。”
龚姚尧想着起床后把相机拿出来，发现禹周已经把出去的东西装在背包里了。
正巧陶小昱也提前发来消息说她准备好了，三个人就离开民宿出发去街上逛逛。
龚姚尧当初选这个民宿，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步行到附近的烧火院，只需要十五分钟。烧火院表面名字是院，其实是两条“卜”字形的街道，尽头的出入口有一块刻着“烧火院”的石碑，还是Q市当年被外国占领后修建的，后来逐渐演变成商业街，乃至现在的小吃风貌街。
每一站旅游城市，都会有一条小吃街；每条小吃街上，也必然会有烤鱿鱼臭豆腐和大香肠。还没有进入大院，就能感受到里面人声鼎沸的热闹，他们一行三人，前方是拥挤的人群，后方是推搡的游客，来不及后悔就被拥入了小吃街。
“唉唉唉，别挤啊……”龚姚尧整个人都被压在了禹周的背上，摩肩擦踵寸步难行，禹周回头一拽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
“人多，小心别跟丢了。”
“诶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龚姚尧还是没有松开双手，反而趁机多摸了几下——禹周的腰是真的细啊，但是衣服下的肉却很坚实，羡慕他这种宽肩窄腰大长腿的男人，不像他，浑身上下都是肉。
“啊恋爱的酸臭味！”跟在他们两个身后的陶小昱简直没眼看。
“陶学姐，你搭着我肩膀！”
“我不要，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走散不是还有手机嘛。”陶小昱一脸嫌弃。
人多一起玩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吃不到全部的小吃。虽然吐槽各个城市的美食街大同小异，可一方面别人都在吃，吃的氛围往往会让你忘记之前的味道，另一方面确实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龚姚尧左手抬着一盒小龙虾，右手握着三大根烤鱿鱼，看到眼前的小吃摊又走不动步了。
跟在他身后的陶小昱用自拍杆举着手机，调整好角度：“咱们尧尧虽然看着苗条，却是个十足十的吃货！偏偏每样儿只尝个鲜儿，苦了负责善后的禹教授。”
手机镜头转向前方，禹周那张帅脸却看不出一丝不情愿，背着龚姚尧的背包和相机，一边提着好几袋打包的零食，另一只空出的手还体贴地给龚姚尧擦汗。
“得嘞，是我多虑了。某些人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这还真是周瑜打黄盖啊。”
镜头又转回陶小昱的大脸：“看到了吧！今天，不，接下来的五天，我都会被面前这两位恋爱脑的情侣，不断地闪瞎狗眼。”
“谁让你家女朋友不一起来呀。”龚姚尧听到陶小昱这边的自导自演，侧身挤进镜头扮鬼脸。
“……”陶小昱收起自拍杆，直接上手，“你说什么？看着我的拳头，你再说一次？”
旅游不就是这样么？不在乎起点和终点，几个熟识的朋友聚在一起，抛却往日的苦恼和烦闷，或投入到自然的怀抱或在脏脏的小院大吃特吃。
三个人带着各种大包小包没吃完的东西准备回宾馆。夜沉了，出了巷子就发现天空笼罩着一篇白蒙蒙的“迷雾”，十米外的路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文盲龚姚尧一下捂住口鼻：“这么大的霾？B市这两年都没见过这么严重的啊。”
“你四不四洒，你觉得呼吸困难吗？”陶小昱拽开他挡脸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禹教授，这是雾吧？”
“是雾，霾主要成分是烟尘，雾是水汽。”
龚姚尧也学着陶小昱张开嘴深呼吸，果然入口的都是清爽的湿润感，不由得感慨：“难怪说Q市是中华最适宜居住的城市之一啊，哇哦，我好久没有补充过这么多养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