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越想越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能到了州府,将那一群没心肝的人全都一一斩杀,让他们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看,好好的看看边关的百姓。
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是做出来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实属该死。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见又有人从外面急匆匆的进来,来人穿着破旧不堪的铠甲,脸上还挂着伤,此时神色有着难以遮掩的绝望:“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些天杀的北凉铁骑又来了,这一次来了一万铁骑。”
此话一出,整个院落当中的人皆是惊呼了一声:“我的天爷啊,一万铁骑。”
“之前五千铁骑,我们都抵挡了那么久,那一万铁骑,我们要如何抵抗?”
“天啊,这北凉人看样子是势必要拿下我们县了。”
“他们进城一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们现在可要怎么办?”
“…………”
各种议论和恐惧声响起,中年男人也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听到这些议论之声的时候,徒然之间脸色的神色沉了下来,勃然大怒:“闭嘴!”
“你们都是将官,说这些话合适吗?”
“若是这些话传出这些院子,关键时候,别怪本官无情!”
众人神色一紧,不敢再说这些会让人军心涣散的话:“是!”
当然,不说也没有什么军心。
毕竟县城的边军总共民就只有二千人,这些时日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也就只有一千人了,其它的,全都是百姓。
加在一起虽然也有几万人,但,这百姓跟北凉那些擅长烧杀抢虐的人如何能比?
他们明白,百姓心里头明白,中年男人更自然是明白,他此时心底即绝望又愤怒,他不怕战死,可是他怕的是州府这样的态度,这是让他们送死。
若单单只是让他们送死还好,而那些人,怕不是想要让北凉铁骑过境,然后,如入无人之地一般,烧杀抢虐。
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人,却是不管不问。
不顾死活。
这个事实中年男人早就明白,只是他还不肯相信罢了,他闭上了眼睛,最后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是决绝。
那是一种跟北凉人必死的决心。
他死都不退。
于是,他扭过头来,看着院落当中一直未曾说话的一个年轻男子,态度变得恭敬客气且有礼:“谢公子,现在,现在可怎么办是好,州府还没有派人过来。”
这个年轻男子便是谢九郎,而中年男人则是光山县的县令周县令,他现在十分信任这位谢公子,若非是他,他之前是守不住光山县。
他之前能守住光山县,便是因为他跟他里应外合,这才是打得那些北凉人措手不及,甚至是中间还阶段性的撤退,担心他们会有援兵。
可是也就仅仅退了一天的时间,这些北凉军也就又来了。
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怕不是知道他们并没有援军,所以是想要回来报仇,而这位谢公子跟他里应外合之后,便借机进了城池。
他与之见面,这才发现这男子虽然只是一副山里泥腿子的打扮,但眉眼之间锋利,那是一种让人平白无故不需要理由的信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