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的儿子掺和进来了,你让他怎么闹大。而且屈家会上门,只怕是把那日看着程欢和屈勇志见面的人也掌控起来了。
程谓信程欢没掺和进去害人,可程谓从程欢见屈勇志这事上猜到了程欢不喜欢景行之,他心想肯定是许中棋是被景行之发现的,所以程欢这孩子把人给牵连了。
但就算程欢没做多少,这会儿屈家敢上门,程欢就是有理也没了,事情说不清楚了!
程谓恨铁不成钢,看着程欢的眼中满是失望。
在程谓心里,程欢太不知大局了。为了牵连的怒气能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居然和屈家的人搅和在一块,这事他以前可说过不止一两次。
程谓失望地收回目光,给出自己的态度:“是这小子不争气,可肯定不是他主张的,而且方老大人那边我也得安抚。所以铺子照封,名头换一个。”
“方老大人?”屈家家主皱起眉头,他就是个糟老头儿,不混官场,不过总觉得这个名字熟。
程谓借来虎旗,道:“方启晨,方老大人,两任帝师。你家那个小子想要动的,是他的小弟子!”
屈勇志的爹面色还如常,屈家家主的神色却是一变,恨不得回去自己上手把屈勇志给打死。
姓方的那个老妖精,当起官都是传说,能使好对付的吗?和皇帝关系那么好,年年皇上还赏东西,这些小年轻是找死啊!
屈家家主没混过朝堂,可也是过来人,知道曾经是谁的天下。他这个年纪,更是知道糟老头儿的恐怖。
屈家家主思索一瞬,瞥了眼面色煞白的程欢,正视着上方端坐的程谓:“程大人,封铺子的事成,就当我们的赔罪礼,捎带着屈勇志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我们屈家也下了狠手,至少半年不能下地,我们还会拘着三年不让他出门,如此可行?”
屈家家主的态度,卑微得连他身后人都有些看不过去。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们屈家可是气势如虹的!
程谓却不意外,点点头:“行,我会写信……”
“且慢!”屈家家主打断程谓,“我屈家做了不该做的,给出了态度,可名头不能全由我们背,所以您拿出个处理贵公子的章程来!”
封铺子的封铺子,打孩子的打孩子,亏都是屈家吃了,这要是想深些,可不都是屈家的错了?屈家家主可不吃这个亏。
程谓被将了一军,思虑一瞬道:“我会送他去程家老家,两年不露面。”程家老家在边疆,苦寒之地。
屈家家主点点头,对于这次交锋满意了。程欢可是程谓唯一的儿子,而屈勇志只是家族不起眼的小辈罢了,赔上三个最好的铺子他们脸面上也没多亏。
屈家人满意离开。
程欢懵了一阵才意识到程谓要送到老家去的人是他自己!他跪在地上,委屈地哭喊道:“爹,我不去老家!那里都是一群蛮人,哪能进学?!爹你想罚我,送我去官学也好啊!”
“官学?你倒是想去,可人家景行之就不去京城了,我怕你继续疯。你如今这副小家子气,去喝喝北风,回头长了见识再说回来的事。一直不长进,你就一直在那待着!”
程谓看着程欢,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局面,就被这个没远见的毁了,还是那么蹩脚的原因,说出去都怕丢人!
程欢被程谓的话说得想哭,他红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个姓景的害了我娘,我凭什么还得躲着他!凭什么他就命好,什么事都不做,你们就上赶着护着!我不去,我就不去老家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去不去?”
“不去!我不去!你打死我,我也不去!”
“呵,老子就是没打你,你才不知道好歹。”
程谓对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又气又恼,心里猛地惊觉自己养的孩子都不行。心里浮现“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老话,程谓一向执笔的手伸了出来,吩咐道:“来人啊,拿鞭子过来!”
在程欢一脸惊恐中,他承受的比屈勇志遭受的温柔多了,不过他一向细皮嫩肉,从没这样挨打,委屈得恨不得一头把自己撞死,哭得宛如天要塌了。
程谓一边打,一边教育孩子:“你个没脑子的,被那个叫屈勇志算计你知道不知道!”
“你要见人,干嘛非得去别人的地方,去自己的地盘不行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那些土豪世家的人搅和到一起!”
“你去见了人,就算没掺和进去,这事你也有份!你别以为那点小心眼,能骗过谁!耍什么小聪明!”
程欢一边哭,一边听,听着听着就回过味来了。他被屈勇志坑了,程欢大哭道:“呜呜,爹!是屈勇志那小人害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啊!而且屈勇志只说给他点颜色看看,说不敢下狠手的!”
不想程谓听了更恼:“他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老子说的话你怎么不长点记性!”
带着点少年气的哭喊声在府衙里响彻,景行之坐在工房里,隐隐约约听到哭声,好奇地问:“这谁家孩子啊,哭得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