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就天天逗着小阿灯玩,一边还拿真气不要钱一样给小阿灯洗刷筋脉。
景行之笑着给自己辩解:“分明是他玩我,不是我玩他。是不是,爹爹的阿灯?是的话,你就啊一个!”
“啊!”
小阿灯听到一个啊,立马就学了一个。
因着有人理,小家伙还咧开嘴露出了干净的笑,一副高兴的样子。
景行之瞧着可爱,忍不住一把将阿灯抱了起来。
柳方得了空,缩回腿,想到景行之说快到了,将帘子掀开。
帘子一掀开,粗犷隐约带着杀伐之气的高大城墙落入眼中。
柳方惊喜道:“到了,到了!”
队伍其他处,也响起好些惊喜的声音。
这一路行来都是陆路,可以说马车做到屁股变成四瓣儿。不少人都觉得无聊透顶,就等着到新的城池解放一下。
就连最前面的马车里,下棋的洪集益和王子凯都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掀开帘子张望即将抵达的镇马关城。
镇马关城,因城池前方不远便是镇马关而得名,是李朝除却安北和定北之外最边缘的地方。可以直接叫做边城的,也只有镇马关城。
这会儿的镇马关城门口,也有个景行之的熟人,正是上过四届会试副榜的老油条,郝有才。
郝有才是个好客的,早早听到这届状元景行之做了五品官,要往定北来。
打知道消息后,郝有才确认过,便叫前面一座城池自家的那些店铺注意着,人来了给他送消息。
有了景行之等人到上一座城池的确切时间点,郝有才估算着日子,提前在城门口等着景行之过来,已然等了几日了。
郝有才的身边,站着两个穿金戴银的大胖子。
一个大胖子道:“有才啊,人马上到了,你别不是吹牛吧?你这个进士都不算的,年年上副榜,怎么会认识状人家状元郎?”
另一个胖子和前面的胖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胖的程度都相差无几。
二胖子却道:“有才吹牛才好,我可等着吃你家的神仙炖乳鸽了,哈哈哈!”
大胖子一听,可不是他双胞弟弟说的道理嘛,于是大胖子也笑了起来。
郝有才哼一声:“你们等着,看看是你们两能吃到我家的鸽子,还是我能吃到你们家的五全宴!”
原来,郝有才来接人,还跟人打赌了吃喝。
北行队伍很快到了城门口,经由检查陆续进城。
郝有才看见人群里抱着娃的景行之,上前招呼道:“行之!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五日了!”
景行之抱着娃转身,瞧见认识的人也高兴:“辛苦有才兄了!我们赶路太久,路上还有人生病,便有些慢。”
“没事没事。”郝有才爽朗道,“既然到了我的地盘,晚上就歇在我家吧!那些官驿客栈,哪有我家来的舒服!”
景行之摇头:“不行,我们有规矩,不能脱队。不过晚上出去吃饭逛逛可以,劳烦有才兄带我们转转?”
郝有才叹气一声,道:“好吧。先去吃饭,等吃完饭再带着你们转转。”
郝有才和景行之说话,两个胖子看着景行之身上五品的官服,有些傻眼。
队伍里五品的官员不多,像景行之这么年轻的只有一个,状元郎呗!
两人没想到,郝有才竟然没有瞎吹牛,是真的认识状元郎。
景行之看看目光奇怪的两人,又看向郝有才,问道:“这两位是有才兄你的朋友吗?”
郝有才拍拍两个胖子的肩,笑眯了眼睛,促狭地问景行之:“双胞胎,见过吗?这两个是我的吃友,你叫大钱、小钱就好。”
“左边的是大钱,右边的小钱。回头你肯定认不出来。”郝有才有点儿小小的自得。
两个差不多一样的人,差一点异口同声。
“景状元!我是钱金,幸会了!”
“景状元!我是钱鑫,幸会了!”
“你们好,在下景行之。幸会幸会!”景行之瞧着两人,认真看好几眼。
大钱和小钱穿着一样的衣服,一样的打扮,就连鞋子袜子都是一样的。除了特别熟悉的人外,其他人见了两人怕是都会懵圈。
但是……景行之可不是普通男人,他是可以直接看内脏的男人。
一眼带着真气牌“X光”扫过去,就分清了两个人的区别。
大钱肾不好,小钱肾还行。
到时候认人就扫一扫,景行之心里想方便得很。
不想他怀里的小阿灯看傻眼了,盯着两个一样的人,目光发直。
“啊!”小阿灯蹬蹬腿,喊他爹。
景行之闻言,立马低头:“怎么了?”
小阿灯神情兴奋,双眼渴望地看向双胞胎:“啊啊啊!”要抱!
景行之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小家伙表情,也知道了小阿灯的想法。
好奇就让人抱,你这么自来熟,你阿姆知道吗?!
景行之有些尴尬地笑笑,决定无视小阿灯,对郝有才道:“我先去检阅一下身份证文书,叫上我夫郎一起。”
郝有才却是看向城门口的小吏,笑道:“不用查,直接跟我进去就是,你去叫上柳方。”
等景行之跟领队的温常超温大人说了一声,叫来柳方,才发现郝有才在边城确实极有面子,带进城里的人还真不用检查。
一行人不做停顿,直接跟着郝有才,坐马车到了镇马关城内中心位置。
三层的酒楼风格大气,椅子和桌子都比京城的大上一圈。
大桌子、大椅子,就连大钱小钱都坐得很舒坦。
可进了酒楼一坐下,小阿灯又不消停了,眼巴巴地看着大钱和不小的小钱的方向,看得眼泪都要掉下去了。
景行之瞧得头疼,不好意思地开口:“两位钱兄弟,能帮忙抱一下我儿子吗?他好像很喜欢两位,打出生没见过稀罕的双胎。”
柳方见了直笑,也道:“他乖巧得很,不会胡来的。”
“啊!”小阿灯看向两人,像是在出声证明自己很乖一样。
大钱,钱金早就想了,他嘿嘿笑着伸出了手:“我真抱了,别人家的娃可不乐意让我抱!”
钱鑫则对夫夫两个道:“不麻烦,我哥喜欢孩子得很,见了娃娃都想抱抱,想沾沾喜气生个。”
钱金和钱鑫都年岁不小,和郝有才一个年纪。郝有才家里最大的孩子都十多岁了,钱鑫的儿子也有十岁,大钱却还没个消息。
听说抱抱孩子容易蹭喜气,所以大钱喜欢抱孩子得很。
但是他体型胖,又长得高,小娃娃都不怎么喜欢他这种“庞然巨物”。
大钱一伸手,就把小阿灯抱到了怀里,还给小阿灯点了好几碗奶。
景行之见小阿灯心想事成,大钱也愿意,不算勉强别人宠溺孩子,心里舒坦了。
有小孩在,一众人就不喝酒了,直接开吃。
柳方吃饭很快,吃个半饱后,把孩子从大钱手里接了回来,让大钱腾出手吃饭。
吃完了饭,大钱还想跟着,想蹭蹭娃,结果直接被郝有才狠心地赶走了。
临走前,景行之好心拍了他肩,给他传了两缕真气护护肾。
郝有才赶走了两个饭友,却没有和说好的一样带着夫夫两到处逛逛,直接领着人进了自家的茶楼。
坐在实墙隔音的包厢里,郝有才神神秘秘地,不放心地道:“景兄,你是去定北当差的吧?”
景行之和柳方坐在一边,身边柳方哄着喝饱奶睡着的小阿灯。
估计自家儿子都睡了,景行之轻声回答:“对,是去定北。有才兄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事?”
两人考场相遇,那肯定有是缘分,而后面接触更多,则是个性有些相投。
景行之还真的以为郝有才来接自己,就为了带着自己吃饭。
毕竟这位是可以为了蹭饭,直接跑到别人家去的。
可看这情况,他还是太天真了。
郝有才笑笑:“这回真有事,我家做商行的,以前和定北有生意,现在这生意停了一阵,还想继续做起来。我爹知道我认识行之,让我过来问问。”
“你问。其他的我听了再说。”景行之简单道。
郝有才咳嗽一声,声音有些憋着:“那参场的生意,我爹还想吃下去,行不行?”
参场?
景行之心里一惊,面上却是淡淡地扫了郝有才一眼。
人参是什么价,有点年份就和抢钱似的,而且那玩意儿还是卖家市场,供小于求,有钱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郝有才从那淡淡的一眼里揣测,然后摇头叹气道:“果然还是不行,这回得抢疯了。”
景行之却是个突然得知自己去的地方有宝藏,他和柳方对视一眼,眼里俱都闪过笑意。
景行之装出自己早就知道的样子:“郝兄,这事现在不好说。”毕竟我都不知道参场是什么参?在哪儿?有多大?
“但是我们是什么缘分,能帮忙我当然会帮。”
景行之拍拍郝有才的肩,友好道:“参场的事情王大人才能做主,回头我问问王大人,能给你家肯定给你家。”
“真的?那太好了! ”郝有才惊喜地拍回去,“定北什么都缺,回头要什么尽管跟我开口,保管柳方和阿灯日子过得和京城一样。”
两人相谈甚欢,导致景行之和柳方回官家休息的驿站,回得有些晚。
两人回到了屋子里,面面相觑。
景行之先笑了:“我还以为去定北是去吃土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