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庄正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着, 景行之已经发觉自己的失态,收起有点儿变态的傻笑。
“我刚刚想小方方呢。”景行之找来合理借口。
汪庄心内“哦”,一声,心道如此就正常。
庄哥继续提醒小景大人:“骑马呢,坐好。”
“好。”景行之乖乖坐好,心里盘算着水脉的位置, 脑子里涌起新的问题。
水脉就在城池外头, 约莫二十米处,离得很近。开采定然很方便, 可是这么近的位置, 他让人去挖水……
真的不会被当成傻子嘛?
得想个办法。景行之把这事放到心里, 然后专心跟着买车去采水、运水。
许是很久没人出城祸害,仅有几个有水的地方水干涸了,其他地方的水源还往上冒腾了一些。
景行之要□□脸,当然要多做好事, 刷刷百姓的好感度。
而刷百姓的好感度, 一给便利,二给保障,他们便无比地满足了。
几辆运水车一边运送,一边就不要钱似的分给了紧缺用水的城内东区百姓。
景行之忙活一天, 见识到不少人非蓬头垢面没水用, 也见识到个别大人和孩子饿得皮包骨,认识到贫困两个字在生活中存在的真切。
回到家。
景行之抱起自家胖嘟嘟的阿灯,有些感慨地跟柳方道:“我今天看到好几个小孩, 瘦得不像话,心里怪堵得慌。”
柳方看看他,道:“我听说你去东边了?那边是最穷的,刚刚历经战乱,难免如此。等我们发展起来了,那些孩子就不用挨饿,会长胖的。”
“嗯。”景行之低低应了一声,然后放下阿灯,看着柳方认真道,“可能后面会忙起来,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和阿灯了。”
柳方笑笑:“谁要你陪,我没事要做的。”
景行之立马明白说错了话,笑着抱住大的小的:“那你要忙里抽空,腾点时间陪陪我。”
然后他脸也不红地道:“我今日坐在马上想到你在笑,庄哥还以为我傻了!”
奈何身体都看不过去了,忙碌一天的肚子咕噜一声,不平地叫嚷起来!
甜蜜小两口气氛,瞬间切换老夫老妻。
柳方伸手摸摸他肚子,扁平一片,转头催促下面人:“开饭了,上饭菜吧!”
接着柳方转回来,蹙眉瞪景行之:“你自己肚子饿了,你都不知道的吗?”
景行之心觉他这样最可爱,吧唧一口偷个香,理直气壮道:“都是你的错!”
“没回家前还是知道的。可一回家,我瞧见你,哪里还记得吃。”
柳方好气又好笑:“你嘴上抹了蜜啊?!”
景行之看看柳方的唇:“是刚偷吃了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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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之去府衙签到的第二日,府衙已经显得有条理起来。
挤在一处的人没那么多,各个职能部分勉强运转起来。
王子凯派人在衙门城池内各大处都贴了告示,和开店要发传单顺带贴几张似的,告诉大伙儿府衙开张了,欢迎光临。
衙门一时没人上门,不过积攒的事就够处理一阵了。
王子凯也不拘有人没人,差遣衙役们出去自发抓人上门给他“刷单”。
景行之觉得挺有趣的,不过他没空看戏,也忙。
他有了新差事,搞户籍,登记人口。
景行之就让庄哥去盯着运送水的,而他自己带着运水车在城里转。
你登记不登记?
不登记,不配合,这水没你份啊!
你登记人少?故意漏几个?
我可是问过你隔壁了,你骗我,我要生气的。
至于运水卖水的人,工钱当然也要给。可是定北库房里老鼠都没有,带来的钱是给官员们发工资的,景行之就拿白花花的水顶债了。
卖水人有的不乐意,嫌弃景行之穷酸都没银子;但不少人发现他让运水,都是紧着缺水的人家,心里就不介怀了。
谁还不想做个好人了,刚刚历经战乱,身边的人都显得珍贵起来。
随着不是兵的“北行军”融入到定北城里,似乎定北慢慢地“活”了起来,呈现一种比以往更为健康的面貌。
总共花费了五天的功夫,景行之带着有限的人手,把整个定北城的人口梳理了一遍。
恰逢这时候,王子凯那边也出了成绩,派人来叫景行之。
景行之跟着小衙役一通快走,最后停在了府衙牢狱的门口。
站在牢狱外头,景行之就在心里头感叹了一声——老王!猛男!
为什么说老王是猛男?牢狱里头,那可是人声鼎沸。
可想而知,老王这几天干了多少活,才抓来这么多违法犯纪的人。
景行之提步进去,笑着道:“挺热闹啊。”
小衙役听见这话,奇怪地扫这位同知大人一眼,瞧清景行之面上带笑,他心里一抖。
——哪个不长眼的,之前和他说这位景大人是活菩萨?!
活菩萨,能跑到牢狱听到人哭人喊,还能笑得出来的?
小衙役感觉自己看透太多,心好累。
幸好路很短,小衙役把景行之领到最里面的牢房,交代一声赶紧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