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雪松被陆乐惊恐慌乱之中扯下去,正好砸中那个芭比娃娃,而那个本该刺入陆乐心脏的利刃,刺入了他的腹部。
剧痛让邱雪松松开了抓着陆乐的手,陆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却下意识松手。
“唔!”
邱雪松眉头因为腹部的疼痛而皱起,一只眼睛微闭。
他的身体压着那个芭比娃娃往下掉,几秒内就即将落入地面。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陆炎和安元佳甚至没反应过来。
“你干了什么?!”陆炎震惊地质问单手抓着底板,身体依旧悬在外面的陆乐。
陆乐脸色慌张,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
邱雪松抓住芭比娃娃,把它扔了出去,利刃从伤口中拔-出来,鲜血流得更快。
他面朝上,看着上方扒着直升飞机底板的的陆乐,眼中一抹狠厉之色闪过。
该死,难得一次因为那张跟妹妹邱媛相似的脸而发善心,结果却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可笑的同情心。
他瞥了一眼下方,自己已经快到掉到地面了,下面那些玩偶似乎张开了猩红的嘴巴,等着吞噬他。
邱雪松眼睛暗沉,并不手忙脚乱,他沉着地召唤出自己的卡册。
这个时候,金属撞击声由远及近,速度非常快。
腰间出现一个力道,邱雪松低头,看见一条熟悉的锁链卷在自己的腰间,停止了他的下坠。
不过这个地方……
邱雪松倒吸一口冷气,腰间正好是刚刚被刺入的地方,剧痛让他差点骂出声。
要不是习惯了疼痛,他还真的可能骂出声。
锁链往回缩,邱雪松越过了扒着底板的陆乐,被锁链拉回机内。
他身体一进到直升飞机内,锁链就毫不犹豫地离开。
邱雪松捂住腹部半跪在地,过了几秒,他抬起头,看见越峰抱着双臂,面色嘲讽,冷漠地看着他,丝毫不像是刚刚放出锁链把他卷回来的人。
邱雪松眼中错愕之色闪过,越峰居然出手救了他?
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人狂傲得不屑低头看地上的蝼蚁。
不过……嘲讽么。
邱雪松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向来对他人冷漠相待,对他来说只有能利用的人、不能利用的人,以及他妹妹三种人的划分。
他向来不屑那些富有同情心的人,农夫与蛇的故事在试炼空间和地球上上演过很多遍,没想到今天他自己破天荒发善心,居然就中奖,得到了农夫与蛇的结果。
“邱雪松!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乐见邱雪松低头看着自己,眼神冷得可怕,不由得出声替自己辩解。
邱雪松捂着伤口站起来,没有先处理腹部的伤口,而是先处理陆乐。
“试练塔里面死了也不会真死。”
邱雪松冷漠地说,同时脚快准狠地踢掉陆乐扒在底板上的手。
“不——!”陆乐面色惊恐,眼神绝望。
邱雪松懒得再看她一眼,冷漠地收回目光。
“呃……”陆炎欲言又止,被安元佳拉了拉手臂。
“她是咎由自取,而且试练塔里面死了又不是真死。”安元佳小声说。
试练塔里面受的伤,试炼者离开试练塔后,仍旧会有。
在试练塔里面死亡,试炼者不会真的死,不过会以重伤状态出去。
斐沉靠在机身上,看着邱雪松,唇角带着一丝丝的弧度。
对于邱雪松来说,这件事还没有完,毕竟这件事对他这种利益至上的人来说,可是耻辱,一个笑柄。
斐沉唇角弧度更大。
众人眼前突然变白,白茫茫一片,而后出现了失重感。
斐沉再次睁眼,眼前是一片混沌
熟悉的地方,看来第九十层往后的奖励空间也没有改变。
斐沉想着,身前浮现出这次副本的奖励。
作为第一批通过副本【活过来的购物超市】的人,斐沉拿到的奖励很丰厚。
已知的奖励拿完了,斐沉突然如临大敌。
因为眼前浮现出十张卡牌,牌面漆黑被覆盖住,完全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等级什么类型的卡牌。
又到了测试是非洲人还是欧洲人的时候了!
斐沉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目光比面对越峰、林子渊他们时都更加凝重。
“我就不信了……”
斐沉说着,快速捏住一张悬浮着的黑色卡牌。
卡牌上的黑色褪去,斐沉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
——高级空间类卡牌。
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斐沉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暴击。
空间类的卡牌其实就是存储空间,只不过有能暂停时间和不能暂时时间的区分,以及空间大小等的区分。
他的存储空间已经够多的了,不需要再来一张了!
斐沉心累,看着眼前剩余的九张黑色卡牌,他还可以再抽两张。
副本给的这十张卡牌里面肯定会有一张好的领域类卡牌或者好的技能类卡牌,好的道具类卡牌也行啊。
闭着眼睛一口气又抽出两张,全部是空间类卡牌,斐沉感觉自己脸色逐渐狰狞。
下一秒,斐沉眼前的空间产生了变化。
旁边人的阴影投在他身上,斐沉侧头,看见了刑卓,旁边是试炼大厅,他已经离开副本了。
斐沉环视一周,没看见肖敏。
肖敏是还没有结束副本,还是已经结束出来并离开了?
斐沉觉得前者的概率比较大。
“终于离开那个鬼副本了,”刑卓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他手中重剑消失,伸了个懒腰,“杀不完真是烦人。”
斐沉还有些郁闷,便闷闷地道:“你不是就想动手吗?杀不完对你来说不是正好?”
“那怎么能一样,那些家伙太小,数量又烦人,密密麻麻,跟苍蝇一样。”
“你的要求还真多。”斐沉夸张地摊手,并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我只负责动手。”
刑卓双手叉腰,俯身,凑近斐沉,二人脸靠得极近。
这种距离,给斐沉的压力也非常大,不止突破他的安全距离,还给了他视觉上的压力。
斐沉很快琢磨了语句,理清思绪,脸上浮现出他一贯标准的微笑:“你说的没错,你只需要负责动手。”
说着,斐沉的手轻佻地抚上刑卓的颈部,逐渐往上。
不就是比安全距离么,他怕什么,刑卓仗着身体素质强,那他仗着一身剧毒。
刑卓果然瞬间抓住斐沉的手。
斐沉的笑颜中带着些小得意和微微的挑衅,刚刚的郁闷散了些。
他收回手,往后退。
瞥了一眼旁边看着他们的一些人,那些人立刻转头看旁边。
“走吧,回店里。”
刑卓却道:“你刚刚,不开心?”
情绪流露强烈,不是斐沉一贯的风格,他很好奇斐沉发生了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好奇心害死猫。”
“害不死我。”
斐沉斜睨他一样,眼波流转。
“你最好不要立下Flag。”
“怕什么。”刑卓浑然不在意。
斐沉手一翻,卡册浮现在他的掌心之上,金色的蛇瞳栩栩如生。
刑卓这次才细看了斐沉的卡册,一般卡册都是反映其主人的内心,这是试炼空间里面的共识。
蛇瞳,还真是符合斐沉给人的印象。
“你从那十张里面抽出了三张什么样的卡牌?”斐沉斜了他一眼,问。
“一张道具卡,两张技能卡。”
斐沉:“……”不气,微笑,微笑。
刑卓从口袋里面摸出三张新得到的卡牌,大大方方地像扑克牌一样展开,给斐沉看。
“哝,这三张。”
刑卓口吻随意,他并不是很在意卡牌,他更看重自身的力量。
斐沉低头扫过刑卓手中的三张卡牌,脸色一瞬间狰狞。
“怎么了?”
刑卓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面目狰狞的飞斐沉,再看,斐沉的脸色很正常。
“没事。”
斐沉吐出两个字,把月社法杖往身前一扔,自己跳上去。
艹,刑卓是什么鬼运气。
刑卓看着斐沉朝下面飞去,速度还不慢,疑惑地歪头,想了几秒想不通,果断抛弃这个疑惑,大步流星地跟过去。
斐沉回到店内,肖敏果然不在,她还没有从副本里面出来。
进了店内后,斐沉就收起了月蛇法杖,上了二楼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本言情小说解郁闷。
刑卓进了店内以后,没看见一个人,上了二楼看见斐沉窝在沙发上看书。
那书的封面,让他眼皮跳了一下。
说真的,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斐沉会喜欢看那种言情小说。
他觉得那东西有点可怕。
“你一回来就看言情小说?”
“反正现在也没事干,”斐沉抬头瞥了他一眼,“你难道副本刚结束就想修炼?”
刑卓大步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翘起腿,不怎么愉快,他不爽地说:“那个副本让我更烦躁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想打架。
斐沉终于完全抬起头,看着刑卓那一脸烦躁的神色,他浑身的魔气还没有完全收敛,正活跃着,显示主人躁动的内心。
刑卓姿势坐得极其肆意,上半身斜侧着,手肘靠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慵懒又暴躁。
倒有点像是猫科动物。
斐沉顶着刑卓的烦躁眼神,以及周围的躁动气场,他没办法静下心看书,“啪”一声合上书,他开口道:“你看我也没用。”
“当时不是说好了,你负责让我开心。”刑卓撑着下巴道,懒洋洋的像极了嗮太阳的狮子。
“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斐沉挑眉,收起书,“不过你要是真的想发泄精力的话,你再去多刷几次试练塔九十层以下不就好了,每层都是固定的守关Boss.”
“重复,多无聊。”刑卓立刻说。
斐沉眼皮跳了一下,忍住想要动手的欲·望,道:“没跟我认识之前,你平常都在做什么?”
“打架,晒太阳,睡觉,修炼。”
“……”
斐沉站起身,拖住刑卓的手往外走。
“干嘛去?”刑卓顺着斐沉的力道站起来,疑惑地问。
“干你喜欢干的事情。”斐沉头也不回,抓着刑卓往外走。
试炼空间危险的地方多了去了,斐沉正好缺一些魔植,而那些魔植生长在危险的地方。
各个安全城之间有传送阵可以互相传送,斐沉带着刑卓,传送到了雷霆岛的安全城。
雷霆岛这里以雷元素的魔力强盛而得名,空气中充斥着躁动的雷元素。
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完全不一样,视野似乎开阔起来。
他们到了雷霆岛的安全城后,朝着城外走去。
“你到底想去哪里?”刑卓跟在斐沉后面,看似慢吞吞地走,实则完全不会落下。
“为了让渡魂鸦的进化更有保障,我需要一株引雷草,”斐沉升高,眺望前方的乱石崖,“不过那引雷草旁边有一群地龙守着。”
刑卓明白斐沉的意思了,他活动了下颈椎和手部,口吻随意:“早说嘛,不就是解决那群地龙。”
斐沉满意了,这家伙虽然气人,但还是挺有用的。
他飞到刑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麻烦你了,回去我再给你炼几瓶龙息草的药用香水。”
刑卓掌心中重剑天刑出现,朝着引雷草的生长地跑过去。
地龙们立刻注意到这个嚣张闯进来的试炼者,群聚而攻击。
斐沉侧坐在月蛇法杖上翘着二郎腿,悠哉地看着下方的战斗。
刑卓打架的动静非常大,岩石断裂,地面碎裂,树木倒塌,尘雾弥漫,一片狼藉。
斐沉伸手煽了煽飘过来的尘雾,注意到周围有几个气息在靠近。
其中一个还很熟悉。
“哈哈哈!抓到你了!”
廖秋麟猛地从倒塌的树木中冲出来,张开双臂,扑向侧坐在月蛇法杖的斐沉。
廖秋麟抱住斐沉,忽然感觉手感不对,定睛再看,自己居然抱的是一个树干!
斐沉在另一个地方出现,竖直向地面坠落。
他伸手,月蛇法杖飞向他的脚底,制止他的下落。
“真可惜,零分。”
斐沉站在月蛇法杖上,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卡牌晃着,站姿随意,他俯视着下方的廖秋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廖秋麟气得跺脚,地面都被他跺出一个大坑。
尘雾中出现一个人影,一阵风吹过,人影显出其样子。
刑卓从尘雾中走出来,一身锋芒毕露,眼神兴奋,明显还没有打够。
“果然刚刚那动静是你搞出来的。”廖秋麟停止跺脚,语气有些控诉。
“啥?”刑卓不解。
“老子刚刚在下面差点被岩石埋了!”廖秋麟怒道,“无妄之灾!”
斐沉闻言,反而笑了。
“笑屁!”廖秋麟指着斐沉,“你给我下来!”
“我不下来你能拿我怎么办。”
斐沉轻笑道,随即说:“刑卓,看,一个送上门的目标,够大吧,正好给你发泄。”
身后突然有雷霆万钧,斐沉瞳孔骤缩,瞬息间,他不得不往后倒,脚离开月蛇法杖,落到地面,月蛇法杖下一秒飞到他手中。
一把镰刀带着万钧雷霆插·入地面,带起烟尘和能量波动,以及剧烈的风。
“林子渊,欧千泓,”廖秋麟朝一个方向喊,“你们速度怎么那么慢。”
林子渊和欧千泓出现在狼藉的树木之中,朝着廖秋麟这边走过来。
“斐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欧千泓率先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但听着很舒服;字句清晰,让人第一时间就感觉他是一个比较沉着稳重的人。
他看起来很清秀,十分耐看,可能是站在林子渊身边的原因,他的存在感十分薄弱。
欧千泓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倒霉蛋,让刑卓中毒的幕后黑手的目标就是他炼制的魔器胚胎。
“现在是三对二了!”廖秋麟咧嘴笑道,十分得意,蠢蠢欲动,不怀好意。
“呵,上次的账我们正好可以算算。”
刑卓微抬下巴,面色桀骜,战意充盈。
“刑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斐沉的法杖横在刑卓身前,阻止他要前进的趋势,“那边的,我们只是来找引雷草。”
势均力敌,又没有什么利益,打起来毫无用处。
“既然都碰上,不打怎么对得起这个缘分。”廖秋麟蠢蠢欲动,战斗姿势都准备好了。
斐沉眯起眼睛,看向欧千泓,欧千泓的等级在他之下,而廖秋麟和林子渊的等级在他之上。
林子渊右手伸出,刺入地面的镰刀飞到他手中,横在欧千泓身前。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林子渊目光锐利。
斐沉召出卡册,状似无奈地说道:“我发现你们对我都有错误的印象,打打杀杀多不好,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怎么样。”
当他说出“游戏”的时候,对面三个人皆是瞬间身体紧绷,警惕达到了巅峰。
斐沉耸耸肩,无辜地说:“你看,我都说你们对我有误解了,我又没有要坑你们。”
“你还敢说!”廖秋麟作为被斐沉坑了很多次的受害者,一脸控诉地破口大骂,“老子被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卡牌折腾很多次了!还有那些毒!”
“都对我这么忌惮,干嘛还不让我走呢,”斐沉夸张地叹了口气,“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是吗。”
欧千泓那个被抢走的魔器胚胎,原本是为了对抗斐沉的剧毒而炼制的,本来就等着胚胎成型,好打斐沉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想到,被人抢了。
刑卓想打架,听他们啰啰嗦嗦一大堆,还是没有说打不打,便对斐沉说:“斐沉,到底打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