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开始, 斐沉就没有休息过，紧张地做实验, 这次他的运气不怎么好, 失败了非常多次，日以夜继地到了周四, 缺失记录的那一味药材找到了勉强可以的同类。

但也仅仅是勉强而已, 斐沉郁闷地仰头, 靠在椅背上, 疲惫地捏了捏鼻子。

下周一恢复上课代表周日要出发回B市, 今天已经周五了, 而且今天还已经过了大半, 外面黄昏的光线暗淡, 让一些本就疲惫的人更觉疲惫。

浅浅的脚步声在靠近, 几根手指摁上斐沉的额头两边，轻轻地按着。

“还没有找到吗？”刑卓问。

斐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声音低浅：“勉强找到一种, 但还是有排斥现象产生。”

他闭着眼睛接受刑卓的按摩, 过了一会才又出声：“邱雪松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醒过吗？”

“越峰说没有醒过，”刑卓道，“但偶尔会说……梦话？反正是没有清醒就, 眼睛也没有睁开过。”

斐沉想了想，问：“身体状况呢？我给的药应该效果越来越弱了吧。”

“昨天烧完全退了，但生命气息减弱的速度越来越快, 你那药确实效果减弱了，越峰让我问问你要不要把药量加倍。”

“啊……都是什么破事，”斐沉捂住眼睛，“当初我怎么就觉得这是很好的交易呢，啊去它的，老子要睡觉。”

话语最后成了嘟囔抱怨的腔调。

刑卓想说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想一想，这么说出口他怕是会被斐沉扫地出门，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换了别的。

“那你要休息吗？”刑卓这几天没怎么季安斐沉睡觉，有也是两三个小时，看着他都觉得难。

斐沉盯着黑眼圈道：“有那心，没那机会。”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药。”斐沉低声骂骂咧咧。

刑卓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太拼，就算被那些人发现，他们又奈何不了我们。”

这话说着狂，实力带给刑卓的是无限的底气。

斐沉瞥了他一眼，蔫蔫地说：“我可不想做通缉犯。”

“反正不用太担心，”刑卓干巴巴地安慰，“有我。”

斐沉轻笑了声，真的很轻，因为疲倦，他笑着看着刑卓：“你有什么用？”

“这一身力量够你用了。”刑卓低声道，目光与斐沉对视，那目光中充斥着认真。

虽然知道斐沉大抵只是随口一问，但刑卓还是想说。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或者说，没有谁让他有这种喜欢的感觉。

想把自己的所有送给他。

不管是什么模样，都牵扯着他的目光，不管是光还是暗，不管斐沉选择哪一边，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跟上。

刑卓估摸着斐沉未来有可能脑子一抽去搞很坏的大事，毕竟斐沉那扭曲的灵魂已经没救了，他是没指望能改正，只期望不要继续扭曲就好。

“呵，你还真是笨蛋。”斐沉低沉的嗓音有些轻柔之感。

刑卓闻言，盯了他三秒，冷漠地说：“你的实验还没有成功，你该继续了。”

斐沉：“……”

刑卓这是学会报复了吗。

或许……

斐沉看着刑卓，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坐直身体，仿佛崔子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样，坐直的速度快得让刑卓愣了下：“咋了？”

他不过是说了句报复性的话，反应这么大，斐沉莫非要揍他？

“看着你，我突然想到龙息草，或许这个可以。”

斐沉眼睛迸射出亮光，神经质地自语着一些龙息草的特性，刑卓听得一脸茫然：“啥？”

“你出去。”斐沉把刑卓推出去，利索地关上门。

被推出门外的刑卓，茫然的神色还没有消失，眼前的门就“嘭”地关上。

真是任性又阴晴不定的家伙，刑卓长吐出一口气，摊上这么一个家伙，真是难搞。

这会是晚饭的饭点，刑卓懒得出去，拿起手机叫外卖。

不知道待会斐沉会不会出来吃，这几天斐沉废寝忘食，也只有甜品能暂时引起他的食欲。

点寿司吧，反正都是凉的，斐沉几点出来吃都没问题。

刑卓想着，下了订单。

外卖来之前，斐沉倒是先出来了，蹦跶着出来，满脸写着兴奋。

“哈哈哈哈，刑卓，我找到可以用的魔药了！”斐沉朝着刑卓猛扑过去，灿烂的笑容差点晃瞎了刑卓的眼。

“恭喜。”刑卓仔细抱着人，斐沉这么晃荡，还会别摔下去。

“明天咱们就把人办了回学校！”斐沉豪迈一指窗外。

“嗯。”

斐沉说完，从刑卓身上跳下来。

“我回去继续了，我要一口气把药弄出来。”

“外卖。”

门外响起一声带着些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