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全是茧子,劳作过度的痕迹全写在脸上。
“燕子,你虽然是个女孩子,但不要觉得哪里比不上男孩子,男女平等,女孩子照样能发光发亮,撑起一片天空,成为无数人仰慕的偶像,多学学你表妹安忆情,她就很好。”
安忆情笑眯眯的站起来,行了个俏皮的宫庭礼。
她自信大方,闪耀无比,一直是李燕羡慕的对象。
“男女真的能平等?女孩子不用为家中男丁牺牲退让?”
他们村里,男孩子能读书,但女孩子就未必了,她们从小就干活,长大后嫁人换一副聘礼,给家中的兄弟娶妻用。
在她家里,她不仅要做洗衣做饭,也要下地的,比两个兄弟做的更多。
李谷更喜欢质朴的孩子,“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论男女都一样,为自己而活着吧,哥哥弟弟只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是你的全部,他们对你好,你就对他们好,如果他们只想啃你的肉喝你的血,那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一直沉默不语的贾红梅变了脸色,惊急交加,“老爷子。”
这话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接受的是最传统的教育,同样的,女儿也被她教的任劳任怨。
在她看来,这是女人的美德。
女儿将来结婚,婆家会喜欢的。
但老谷不喜欢,女孩子还是要强势些,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为什么还要对男人卑躬屈膝?
“我在教育孩子,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燕子,都听清楚了吗?”
李燕愣愣的看着爷爷,心里一片迷茫,“我不明白,我妈说,男孩子要传承香火,才是家里的根,女孩子总要嫁人的,迟早要离开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家都这么认为。
李谷只是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和你妈,谁更有见解?谁更厉害?”
李燕红包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是您。”
这还用吗?她妈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村庄,这次要不是生病,也不会远行。
李谷是谁?是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老革命,是人人崇拜的长者。
“那么,两者的话有所冲突时,我的话才是正确的,听我的就行。”
他的话简单粗暴,但最管用。
“看看安忆情,她虽然是个女子,却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她继承了我的思想,我的能力,也继承了我的手段,她在自己的舞台闪闪发光,我为她感到骄傲。”
李燕羡慕的不行,他们的祖孙感情真好。
“爷爷,安家有四个儿子,你为什么越过他们,选择了安忆情?”
这也是李家兄弟想知道的原因。
李谷神色很坦然,“因为安忆情最聪明,心智最强大。”
安忆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
安家其他孩子心平气和,没有半点不自在。
李西来心里涌起一丝疯狂的嫉妒,“只能说表姐的运气真好,大伯家的孩子都不在爷爷身边。”
李谷和安忆情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头。
“吃饭吧。”
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李西来抢着坐在李谷身边,端茶送水,殷勤无比,好像跟谁在暗暗较劲似的。
安忆情只当没看到,这种小心机根本不入流。
吃完饭,李谷拿出三张银行存折,一人一千,分给李东来兄妹三人。
“我没有什么好给你们的,就这点钱留个记念吧,以后都好好做人吧。”
李东来受宠若惊,“爷爷,我们不能要,这是您的积蓄,我们没有好好孝顺你,怎么能拿你的钱?”
一千块对他们来说,是好几年的收入了。
李西来双手连摇,“是啊,爷爷,我们不要钱。”
李燕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也有份?
要知道,他们村子里嫁一个女儿,也就换一两百块钱的聘礼。
李谷多看了他们一眼,“以后相见无期,各自珍重吧。”
李西来的脸色剧变,又气又急,“爷爷,您是说以后不跟我们见面了?爷爷,您也不要我们了?”
不,这怎么可以?
他还没有发力呢。
李谷是什么人,早就一眼看出这个小孙子的成色,给了一句忠告,“做人不要投机取巧,踏踏实实的做事。”
李西来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知道李谷要放弃他们了。
“爷爷,我们是您的至亲啊,是您的亲孙子,这世上没有比我们更亲的,爷爷,我想留在您身边,求您别赶我走。”
李谷闭上眼睛,挥了挥手,“都走吧。”
他能做的都做了,以后的路靠他们自己走。
李西来大受打击,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李东来给老爷子跪下磕了一个头,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存折,默默的往外走。
他本来也不奢望什么,也就没有什么失望。
本来就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人家给了一千块钱,已经很好了。
李燕眼眶通红,也磕了一个头,拿着存折跟在哥哥身后。
她从爷爷这里得到了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公平。
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一千块帮了她大忙,可以买很多东西呢。
只要李西来站着不动,眼巴巴的看着爷爷,可怜又无助。
“爷爷,我不想离开您,爷爷,爷爷,求您了,让我留下来侍候你吧。”
李谷没有睁眼,只是摆了摆手。“去吧。”
李东来回头过来拉弟弟,眼见就要出二门,李西来忽然抱着柱子大叫,“爷爷,您不公平,你的外孙外孙女能住这么好的大房子,开大车子,吃最好的饭菜,可我们兄妹呢?我们有什么?只有安忆情施舍下来的残羹剩饭!”
他委屈的眼眶都红了,“这不公平,都是你的孙子辈,凭什么这么区别对待?”
李谷睁眼,神色淡漠极了,“那你想怎么样?”
这小孙子像极了李淮南,一模一样,心性歪了。
李西来摆出据理力争的架式,“安忆情有什么,我也想要,一样都不能少。”
安学民都气笑了,这都什么玩意啊?
要是早知他是这种货色,就不该请他吃这顿饭。
拿饭菜喂狗,狗还会冲你摇摇尾巴呢。
安家人怜悯的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这德性还想跟小五争高低?
李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行啊。”
李西来喜极而泣,欣喜若狂的大吹彩虹屁,“爷爷,您真是太好了,是天底下最慈爱的长辈……”
啊啊啊,他要发了!
爸爸教他的这一招,果然有用。
李谷不耐烦的打断道,“先用英德法日俄五国语言介绍自己,不能少于五百字。”
“啊?什么?”李西来很懵逼,他连中文都说不好。
李谷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给你十分钟,计时开始。”
李西来整个人都不好了,“爷爷,这不公平,她从小接受的是最好的教育,而我们连小学都没有读完……”
他没有能力,却还要争权夺利,跟他那个爸爸一模一样。
李谷真心瞧不上他,连情势都看不清,还在乱叫嚣。“就是说,你做不到?”
“对,这条件不对等。”李西来特别理直气壮,就凭他是孙子,就该分他房子车子。
李东来再也看不下去了,“西来,你别闹了。”
没见爷爷的脸色都不对了吗?
有些东西是争不来的,比如情谊,比如眼缘。
他从小就知道,亲生父亲都不爱他,又怎么能奢求别人爱他?
这一千块已经是意外之喜,足以让他娶个老婆组个小家庭了。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李西来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有资格争取。
“这怎么是闹?这是为我们三兄妹争取合法的权益。”
李东来都被气笑了,他们哪来的权益?
爷爷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那是他的自由。
贾红梅的神色很复杂,拉着大儿子的胳膊,冲他微微摇头。
“东来,你不要管,这是你爷爷跟西来的事。”
她觉得小儿子的话有道理,都是一样的子孙,为什么厚此彼薄?
李家的孩子受苦受难,安家的孩子锦衣玉食,确实不公平。
她是外人,不敢争,但小儿子想争,她是支持的。
她是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别人过的一样好,有什么错?
李东来头都大了,“妈。”
他们真当安忆情是软包子?
李家已经完成了权利交接,安忆情明显已经接手所有的东西,爷爷已经退下去养老了。
爷爷本身都没有的东西,争什么?
安忆情是什么人,到手的还会吐出来?想什么美事呢。
但李西来已经被眼前的好东西迷住了眼,只有一个念头,想拥有。
李谷冷冷的看着李西来,果然是不肖子的种,一样的痴心妄想。
“读书不成?那就比比身手吧,小五,去。”
安忆情施施然的站起来,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优雅而又从容,“外公,给划一条线。”
李谷淡淡的道,“只要不打残就行,教他懂懂规矩,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转的,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行。”安忆情很愉快的活动手脚,慢条斯理的走向李西来。
李西来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他想将安忆情踩下去,想踩着她的身体上位。
“安忆情,得罪了,要是把你打哭了,可别怪我……啊啊。”
还没有看清安忆情是怎么动手的,李西来已经被安忆情踩在脚底下,全身摔的剧疼,眼前一阵阵发黑。
“你偷袭,这不公平。”
安忆情的脚一松,“那再来。”
这一次,李西来先下手为强,冲安忆情一拳打过去。
还没有碰到安忆情,就被她轻轻一抓一扭,就将李西来掀翻在地。
李西来的后脑勺碰到地,疼的直尖叫。“啊啊啊。”
安忆情将他按在地上狠狠痛殴了一顿,摩擦再摩擦,将李西来虐的死去活来。
贾红梅心疼坏了,哭着喊着想上前阻止,但被警卫挡住,进不了半步,急的直哭。
李东来兄妹也想上前制止,但都冲不破警卫的防线。
只能睁睁的看着李西来被虐成死狗,哭着求饶。
安忆情虐菜了一把,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西来,“弱成这样,还想跟我争?脑子进水了,真以为你姓李,就是李家的继承人了?想想李淮南那个脑残吧,现在还进不了我家的大门。”
当李淮南自己干不过她,就让儿子来,呵呵。
李西来索索发抖,全身疼的厉害,眼泪和着血糊了一脸,很是吓人。“那是你小舅,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
安忆情呵呵一笑,“你这个月天天跟李淮南在一起,跟他是越来越像了,他还想借着你的手夺权,想回到李家刮分家业,想什么美事呢?”
李西来的瞳孔猛的放大,不敢置信,他的行踪都落在她眼里?
李东来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二弟,这是真的?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这是为什么?
安忆情从来没把李西来当一回事,跳梁小丑而已,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你告诉他一声,现在是我掌权,他有本事就从我手里夺走权利,但是,我对待敌人向来不留情,打死打残别怪我。”
李西来对她怕的要命,她就是一个恶魔。“你好毒,爷爷,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被外孙女打吗?”
李谷一点都不同情他,“这是你自找的,权利争夺之战,从来都是血腥的,充满了杀戮和死亡。”
就这么一点手段,就想上位,真当是玩游戏吗?
“爷爷。”李西来闻声色变,脸色惨白如纸,死亡??
李谷本来是一片慈心,想指点他们几句,给他们一笔成家的费用。
但得陇望蜀是不可取的。
“小五,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西来吓坏了,真的要杀了他?啊啊啊。“处置?你们想干什么?”
安忆情认真的想了想,“他今年十八了,已经成年,将他扔去部队,接受部队的洗礼吧,过个几年再不成器,就扔去沙漠喂狼吃。”
她不想帮人管教儿子,她没有那个义务,也不想养头白眼狼在身边。
李西来脑袋炸开了,“安忆情,你这是草菅人命,我要告你。”
“告啊,赶紧,将他轰出去。”安忆情想起一事,“对了,开除他,将他踢出酒店的宿舍,送他去李淮南家里住几天,让他孝顺一下亲爹后妈。”
给脸不要脸,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是。”
李西来直接被送去了李淮南家里,李淮南大惊失色,他老婆更是嫌弃满满。
一家子相互折磨的日子就此展开,鸡飞狗跳,一刻不得安宁。
安忆情倒是没有迁怒李东来兄妹俩,让他们继续在酒店干活。
李东来心里不安,跟妹妹商量了一下,在酒店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子,从酒店里搬出来住。
他妈本身就不是酒店的员工,是安忆情怜悯,格外关照,她才能一直住在宿舍里。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李东来脸皮再厚,也不能住下去了。
贾红梅倒是没有反对,她的心思都扑在小儿子身上,不时的去找小儿子,惹的李淮南妻子更不满,争吵升级了,都打起来了。
李西来过的苦不堪言,恨不得立马逃走,但他只要一出门,就有人从暗处跳出来,将他痛打一顿。
他这才意识到,安忆情有多可怕,她手中的权势有多么惊人。
他是想要权势,想要财富,但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在安忆情的辗压下,他所有的挣扎只是一个笑话。
李西来在父亲家住了一个多月,受尽折磨,父子俩也因此反目,开始拳打脚踢的生活。
之后,李西来就被扔去了最艰苦的军营,从此音讯全无。
贾红梅担心小儿子担心的不行,屡次去四合院求李谷,李谷已经跟着女儿回了向阳岛,安忆情只扔下一句话,别只顾着小儿子,别忘了你还有一双儿女。
贾红梅害怕极了,担心大儿子和女儿也被开除,到时谁养活她?谁给她治病?
她不想死,她还想看儿女们成家立业。
她就此不敢再来找安忆情,将心思都放在一双儿女身上,给他们介绍对象,催他们早点成婚。
李东来倒是听话,早早就跟母亲喜欢的女孩子结了婚,一起侍奉老母。
但李燕不肯嫁给她妈介绍的厨子,还报名夜校要读书,把贾红梅气的够呛。
有这个钱,还不如留给小儿子娶老婆用。
贾红梅虽然没有苛待女儿,但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想要收走女儿一半的存折。
比起其他人全都收走,她最起码留下了一半,已经算是最好的母亲。
李燕顶了一句,“我要听爷爷的话,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能听你的。”
气的贾红梅直捶女儿,但也不敢怪前公公。
前公公虽然对他们不公,还给女儿灌输乱七八糟的思想,但讲实话,他是将他们一家从绝境中救出来的人。
就冲这一点,她是满怀的感激。
这一家人的吵吵闹闹影响不到安忆情的日常,她每天忙忙碌碌的,还要跟男朋友谈恋爱,忙的不行。
叶阑墨只要有空,就会去接女友下班,这是他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而且吧,每次去,他都会带上一束鲜花,打扮的光鲜亮丽,永远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这让男人们痛恨万分,有他这么一个对比,他们的销路还会好吗?
这让女人们羡慕不已,长的英俊,又浪漫的男盆友,谁不想要?
安忆情每次看到他站在单位大门口,都开开心心的奔过来,一点都不避讳别人的眼光。
爱就要坦坦荡荡。
两人手牵着手,羡煞旁人,虐倒一批单身狗。
叶阑墨温柔的看着女友的小脸,“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安忆情是暑假过生日,算算时间,还有些早。
“还早着呢,急什么?”
叶阑墨摸摸她的脑袋,眼神宠溺极了,“研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安忆情的眼睛一亮,“啊,那我要一台MP3随身听。”
叶阑墨知道随身听,体积小方便携带的一种播放机,放磁带听的,用来听歌和学英语。
但Mp3是什么?
安忆情眼睛亮亮的,手舞足蹈的解释,“听歌的U盘,这么大小,用卡的mp3,体积更小更方便……”
她巴拉巴拉的陈述,见他还是很迷茫,就画了一张立体的草图,叶阑墨终于明白了,“行,我先研究一下。”
第 101 章
安忆情接到一个重要任务, 陪同领导出席一个晚宴, 全程随身翻译。
最重要的是,领导要上台演讲,这次晚宴规格挺高的, 与会宾客大有来头, 算A级别。
安忆情被直接点名了,她的直属上司朱姨千叮嘱万嘱咐,绝不能出错, 还分享了很多注意事项。
安忆情一一用笔记下来, 也记在心里, 这是对她的第一个挑战。
前一晚, 领导的演讲稿就事先递过来,让安忆情做准备。
安忆情斟酌着做着翻译,要完整,准确, 通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要易懂明了。
当然, 你还得跟上领导的思路, 配合他的逻辑。
稿子送过来时,已经快下班时间,安忆情不能先走, 全神贯注的翻译出来, 别的还好, 但遇到古诗词是最难的。
古诗词翻成外语,是最耗心力,也是难度最大的。
第一,不能失去古诗词的韵味,第二,得让外国人准确理解诗词的含义,懂得领导想发达的意思。
安忆情磨了大半夜,反复琢磨,才将翻译稿送上去,还得经过层层审核和领导的批示。
她看了看时间,十点,这么晚了?
晚饭随便吃了两片面包,这会儿饿的咕咕叫。
她揉了揉肚子,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东西,披上西装外套,踩着轻快的脚步往外走。
迎面遇上司机小邵,他的眼睛一亮,主动迎了过来,“小安,你忙到这个点?辛苦了。”
安忆情微微颌首致意,“你也挺忙的。”
小邵不停的打量她,她穿着定制的西装套装,黑色A字裙,黑色高跟鞋,特别精英范。
他越看越痴迷,真美啊,“没办法,像我们这种人都要24小时候命,随时跟着领导东奔西跑,对了,这次江领导直接点你的名,对你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你要好好准备,好好发挥,只要入了上面的眼,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安忆情觉得这话怪怪的,但没有多问,只是含蓄的笑了笑。“一定会努力的。”
小邵忽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跟你说一个小秘密,你不要说出去啊。”
安忆情小手一挡,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别说,千万别说,我最爱跟人分享八卦了。”
小邵的动作僵住了,她完全不按剧本走,让他怎么接?
他干笑一声,“我帮你在领导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把你夸成花,你可不能掉链子啊,否则我在领导面前都抬不起头。”
他是明晃晃的告诉安忆情,她这次的机会是他帮着争取来的,欠了他的大人情。
安忆情微微蹙眉,“大家都这么帮我,我真是感动,等以后有机会请大家一起吃顿饭。”
小邵错愕万分,“大家?”
安忆情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但也没有将话说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
这话一出,小邵的脸都黑了,是哪个混蛋敢占他的功劳?
他确实在领导面前夸过两句,其他人也有可能这么做。
毕竟,安忆情太出挑了,表现够亮眼,有人想要一份香火情,很正常。
这尴尬了,他的如意算盘打不通了?
安忆情看了看时间,“很晚了,我该回家了,你继续忙吧,不打扰了。”
她利落的走人,小邵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闪。
他朝四周看了几眼,大晚上的,院子里没有什么人。
他深吸一口气追上去,右手伸向安忆情……
还没有碰到安忆情,他就被摔飞出去,四脚朝天,疼的直吸气。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
安忆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微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没摔疼吧?”
“你……”小邵还没有反应过来,“把我摔出去的?”
安忆情一脸的无辜,“我也不想的,这是一种身体本能,只要不明物体靠过来,就会条件反射般将对方弹出去,下次不要悄无声息的靠近我,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装可怜,她是专业的。
打人,她也是专业的。
小邵屁股蛋蛋疼的要命,躺在地上不想动弹,“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安忆情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弱而又楚楚可怜,“确实挺弱的,只能一个打三个大男人。”
小邵惊呆了,这还弱?他心思转的飞快,皱着眉头兴师问罪,“安忆情同志,你把我摔疼了,我腿折了,走不了路,你说怎么办吧?”
他面上严肃,心里暗暗偷乐,等着安忆情上前扶他。
他都想好了,怎么靠在安忆情身上装伤患,怎么去医院,怎么在她面前装可怜,让她照顾他几天。
这样来来回回的,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安忆情默默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忽然弯下腰,小邵只当她要扶他,嘴角刚扬起一抹笑,安忆情就伸手拖起他一只脚,就这么拖着走。
小邵猝不及防的头朝地,像死尸般被拖着走,他脑袋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他一脸的怀疑人生,啊啊啊,要疯了。
“快住手,安忆情,你在干什么?“
安忆情轻轻松松的拖着他的腿走,笑的腼腆无害,”送你去医院啊,你的腿又折了,走不了路,不能耽搁,我又抱不动你,只好拖着走,这样最省事。“
小邵崩溃到爆炸,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吗?
他疼的直抽抽,想办法自救,但不知安忆情是怎么做的,他硬是停不下来。
“赶紧停下,扶我起来。”
“扶不住。”安忆情婉转的表示拒绝,继续娇娇弱弱的,没有力气的将人拖着走。
小邵的背被地面摩擦,疼的厉害,“安忆情,你……”
她这是在折磨他!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保安,跑过来一看,不禁傻眼了,什么情况?
“这是……”
安忆情轻轻松手,不好意思的解释,“小邵司机摔断了腿,我好心送他去医院,好累,累的我喘不过气来,我都使出吃奶的力气了,幸好你们来了。”
美人如玉,娇弱,甜美,又善良温柔,不知打动了多少直男的心。
保安忍不住怜惜,“你应该来叫我们帮忙。”
安忆情皱了皱鼻子,特别无奈的样子。
“我也这么想的,但小邵司机非要我扶他起来,我哪有那个力气?哎,我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太没有用了。”
她越是贬低自己,别人就越心疼她,这么好的女孩子做了好事,帮了人,还这么自责,又不是她的错。
大家纷纷安慰她,“怎么会?你做的很好,特别好。”
“你们这些同志的脑子就是好使,扶不起来,就倒着拖人,能省很多力气呢。”
“安忆情同志,你真是了不起,人美心善。”
安忆情被夸的脸红红的,配上她柔弱的外表,不知有多少人心疼她。
至于小邵,大家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小邵呆呆的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整个人沮丧不已。
安忆情是无心?还是故意的?
他居然看不出来!
安忆情秀了一把戏精,整个人都升华了,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小五。”
安忆情猛的回头,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走过来,眉眼是那么的熟悉。
她兴奋的扑过去,“叶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要来接我吗?阿娇她们在单位门口等我呢。”
她已经又招了两名男保镖,两男两女,够用了。
出行都是自家的七人座汽车,去哪里都放心。
叶阑墨看着活蹦乱跳的女友,忍不住抱抱她,“想你了。”
醉人的情话让安忆情乐开了花,笑容灿烂极了,“我们才两天不见吧。”
叶阑墨牵起她的手往外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有六年没见了。”
安忆情笑的很开心,“哈哈,好吧,我请你吃夜宵。”
“可以随意点吗?”
“当然可以。”
两人说说笑笑,往外走去,全然把小邵司机忘到脑后。
小邵看着他们相携的身影,都傻眼了,伸出尔康手,“安忆情,你就这么走了?”
他被她搞的这么惨,她居然跟情郎扬长而去?
好狠心的女人。
安忆情回过头愣了一下,“啊,差点把你忘了,烦请大家送他去医院吧,我一个弱女子能做的实在有限。”
保安们纷纷答应了,“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有我们呢。”
“谢谢。”
两人也没有去吃夜宵,家里已经备好了。
回到四合院,安忆情就急吼吼的跑去厨房,打开灶台上的铁锅,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还蒸了一盘子酱肉包子。
她欢呼一声,伸出手要拿碗盛粥,一只大手伸过来,“你去坐着吧,我来。”
“好的。”安忆情哒哒的跑到餐厅,乖乖坐着,等着被喂食。
叶阑墨看着安忆情狼吞虎咽,一下子干掉了一大碗海鲜粥,一个包子,心疼的不行,“又没有好好吃饭?”
安忆情抹了抹嘴,露出讨好的笑,“我吃了面包!”
叶阑墨生怕她吃撑了,赶紧给她泡了消食的山楂茶。
“以后不要这样了,再忙也要好好吃饭,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别让我担心。”
“知道啦。”安忆情吃饱了,心满意足的吁了一口气。
叶阑墨心里一动,“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就多了,我明天要……”安忆情巴拉巴拉的说起任务,还让叶阑墨给她一点意见。
她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说不紧张是假的。
叶阑墨只说了一句话,像平时那样发挥,她有实力,只要稳得住就行。
安忆情也不是不懂,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发泄一下心情。
叶阑墨话风一转,“那个司机做了什么事让你恶心到了?”
他太了解她,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
她这么整人,只能说明她很不爽。
安忆情也没有瞒他,简单的说了一下,叶阑墨的脸色沉了下来,都是男人,他哪里不懂对方的心思。
但是,他到底哪来的自信追安忆情?一个司机啊。
他不是看不起司机,他尊重每一个靠自己本事吃饭,不偷不抢的人。
但小邵这个司机,挺让人恶心的。
你光明正大的追求,也没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偏偏,私底下尽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如果我没有记住的话,他是邵家二房的幺儿。”
安忆情微微点头,“对,他从小跟着老太太长大,被宠的不成样子,读书不成,又不肯去当兵,给安排了这么一份工作。”
现在司机是体面的工作,而且还是这种荣耀加身的单位,说句实话,他在婚姻市场还挺受欢迎。
只是,他眼高于顶,寻常女人他看不上。
看在邵家的面子上,她并不想将人得罪死了,但架不住他主动凑过来找抽。
叶阑墨上次就查过邵家的底细,了如指掌,“邵家老太太是个厉害的女人,年轻丧夫,硬是一手将两个儿子拉扯长大,都成了材,就是太娇惯孙子。”
“隔代亲,都这样。”安忆情是深有体会,外公最疼她了。
两人也就交换了一下信息,都没有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他们的默契是有的,不用说破。
叶阑墨本来还想多陪陪安忆情,但看她打呵欠困的不行的样子,心疼的不行,摸摸她的脸,“去洗洗睡吧。”
安忆情确实困了,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得养足精神。
“等我忙完这一波,我们去玩吧,就我们俩。”
每次出去玩都跟着一大批人,都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叶阑墨的眼睛刷的亮了,开始期待起来。
……
安忆情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素雅,反而减了几分美丽。
重要的场合,不需要太出挑,免得喧宾夺主。
她刚走进单位,就被好几波人拦住打听消息,安忆情露出茫然的神色,“小邵司机被我打伤了?送去医院急救?还打了石膏?哈哈,你觉得可能吗?”
别人看着她娇弱的模样,自然不信,就是好奇怎么会传出这样的风声。
安忆情一连被好几个人拦住,一路都面带微笑,不焦不燥,端庄得体又大方。
全然不受流言的困扰。
看在大家眼里,对她更高看一眼,这一份豁达的心性值得赞赏。
安忆情莫名的收获了一波好感,拎着食盒走进办公室。
对面的同事好奇的看过来,“这是带饭了?好端端的怎么不吃食堂?食堂有很多好吃的。”
他好奇的打开食盒,清蒸龙虾,香菇鸡滑,陈年花雕大闸蟹,三文鱼土豆沙拉,白斩鸡。
他咽了咽口水,谄媚的看着安忆情,“小安,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请我一起吃吧。”
食堂的菜品种挺多,但像大闸蟹,三文鱼,龙虾这种高档食材是绝对没有的。
其他人也凑了过来,“哇,好香,居然有花雕大闸蟹,中午聚餐吧。”
他们工作体面,工资也高,社会地位也高,但想吃一口新鲜的海鲜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