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绫辻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为他让开了位置,而大佐负责将他引领到最前面,瞥了一眼森鸥外和太宰治的方向,随后在他耳边低语道:“这不是我处理的,是魏尔伦收尾。”
在绫辻的事情上兰堂和魏尔伦表现的非常排外,就比如说绫辻的真实身份之类的秘密,所以大佐的表情有些紧张,他不想让绫辻误会是他办事出了纰漏。
黑泥的声音带上了一点迟疑:【我以为魏尔伦……】
魏尔伦对他很好,应该不会给绫辻挖坑,但现在是又发生了什么?
“说过了,不要随便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绫辻嘴唇动了动,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知道我做了什么。”
他似乎说过,魏尔伦和兰堂的性格必定会发生纠纷矛盾,而这爆发点一定在荒神上,是绫辻给兰堂说要尊重中也的决定,而兰堂听了进去,他甚至问绫辻需不需要帮助,但魏尔伦这样独断专行的人却未必。
这大概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吧,因为兰堂没有遮掩地告诉了魏尔伦绫辻是怎样找到荒神,又是怎么将他劝说而动摇的,他一定很不满意绫辻这样做,所以便安排了这么一个惩罚,来彰显他对他强烈的控制欲。
“兰堂……”想到这里,绫辻低声道。
黑泥:【怎么了,绫辻?】
但绫辻没有回答它,如果兰堂继续表现出了和魏尔伦的理念分歧的话,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而他绝对不可能把中也拱手相让,所以绫辻做出了决定——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他会从魏尔伦手里保护兰堂。
“鹿谷?”大佐仍旧焦虑地看着他。
“哦,没什么。”绫辻回过神,他已经走到了目的地,“森鸥外,尸体在哪里?”
闻言,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直起身,侧过身体注视着绫辻,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感到舒心的弧度,意味深长道:“怎么感觉您并不是很意外呢?而且……您来的真及时啊。”
说罢,森鸥外瞥了一眼太宰治,而通风报信的太宰治只是假装一脸无聊地仰头望着天。
“对首领的去世,您不感到伤心吗?”
绫辻面无表情道:“我太震惊了,以至于有些情感应激障碍,别看我这样,其实我现在很悲伤,像我这种伤痛过头的人很可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比如说迁怒什么的。”
森鸥外:“…………”
“噗嗤。”太宰治没忍住笑出声。
见到两人都看过来,他挥了挥缠着绷带的手,那里骨折了:“我负了工伤,不能吹太久的风,我就先走了哦。”
说罢,他转身脚步轻快地想要离开,但森鸥外却蓦地冷冰冰地说道:“站住。”
“就待在这里。”
“……”
三人之间的空气温度瞬间下降,这样的氛围令其他港黑下属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太宰治的身体骤然紧绷,转身带动的黑长外套落下弧度,好像骤然垂下的黑猫的尾巴,气息安静了几秒钟,没有人敢在这样的气氛中插话,而绫辻也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太宰治转过身,微微眯起眼对绫辻说道,“少主,我这可是去擂钵街受的伤呢。”
不出绫辻的预料,这家伙就是一个先斩后奏的人,太宰治肯定去挑拨离间了,而举起的那只骨折的手臂显然是被中也在一怒之下踢断的,想来他已经埋下了羊之王和白濑之间的矛盾。
中也,很快就会加入港黑了吧。
“太没规矩了。”森鸥外道,“我没记错的话,太宰你还没有正式加入港黑,而少主不是谁都能叫的,对吧?”
太宰治是森鸥外捡到的一个企图自杀的孩子,他本人虽然对里世界很感兴趣,但一直对是否加入举棋不定,所以现在只能算港黑的临时工,能够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森鸥外。
他的目光转向了绫辻,目光带着一丝侵略性。
“你是在我的面前,帮我管教属下吗?”绫辻抱着见崎鸣道。
“属下……?”
“我想你已经听说了,森鸥外,”绫辻淡淡道,他看了一眼大佐,“这次是擂钵街就是我带他和黑蜥蜴去的,现在他是港黑的准干部,怎么?既然你说少主不是谁都能叫的,现在是在质疑我的话吗。”
“准干部……”太宰治重复了一遍,脸上出现了微妙的神色。
“我确实在质疑你,但请不要觉得冒犯,毕竟我是首领的私人医生。”森鸥外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你的名字,首领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继承人的意思,在首领病重的那段时间,只有我偶尔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罢了。”
先把自己和首领的位置摆的很亲密。
“大佐在前半个月出差了,我想他也不太清楚港黑内部的情况。”然后把大佐的距离拉远,“我只是有些担心,因为GSS和其他原本归顺港黑的组织最近很不安分,只有少主能够让大家定心,才提出了这样冒昧的问题。”
他继续撇清自己的野心,说的好像一切只是为港黑考虑一样。
“……那么,除了戒指作为信物,您还有别的可以证明少主身份的东西么?”
“在你旁边的是什么。”绫辻只是问道。
森鸥外看向了身旁,那是几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焦炭,不难想象在先代首领身上发生了什么惨烈的事故……又是事故,因为那根本不像是枪伤、毒药或者匕首制造的伤痕,更像是被火焚烧过。
在绫辻来之前,他验过尸了,身体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一切只指向了一个答案:对方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没有汽油,没有助燃物,直接被火焰吞噬,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