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律师一到,家里就清静不下来。
“看不出来啊戴黎,你居然把雇主拐回家了。”
大律师靠在沙发背上,拍拍戴黎的肩膀。
果不其然被戴黎盯视了。
亚雌顶着微笑脸,对肖歌致歉:“家门不幸,我居然让他活到了今天。”
大律师当时就慌了:“哥,哥,你不要学隔壁那个搞设计的,这个笑脸不是个好表情啊。”
亚雌笑意加深:“搞设计的泰伦斯先生是我们的恩人,是小黎的老师,你给老……”瞥一眼边上坐着的肖歌,改口:“给我放尊重一点。”
转向肖歌:“大人,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和小黎在这里住一晚。”
盛情难却,自然是留下来了。
亚雌的手艺很好,晚餐精美丰盛,每一道都符合肖歌的胃口。
“是根据您的口味偏好来做,希望您能喜欢。”亚雌解释。
肖歌迷惑:“我的口味”
他从未和谁讲过自己的饮食偏好,和这位伯父也是第一次见面,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亚雌笑容温柔:“是小黎告诉我的。”
少校?
说起来,以前去吃饭的时候,少校一直都站在自己身后来着。
肖歌转过头去看他,他家少校瞧也没瞧他,眼睛直视前方的桌面,吃饭吃得特别心无旁骛。
亚雌笑着说:“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从小就这样,有一回他在泰伦斯先生那里……”
“雌父,”戴黎打断他:“食不言。”
亚雌眨眨眼睛:“好吧,我不说。”
而后对着肖歌悄悄做口型:“您以后可以自己问他。”
好像很有意思?
肖歌坐在戴黎旁边,也不敢乱点头,学着亚雌的样子朝他眨眨眼,回了个“了解”的信号,两只虫族一来一往,笑得开心。
既然雌父邀请了,留宿也是要留宿的。
大律师倚在墙边,朝着两名年轻晚辈嬉皮笑脸:“你们的房间和我们那两间隔了一整个客厅,尽管放开了玩,我们就算听见也会当做没听见的。”
亚雌的温婉笑容不变,头也不回地一巴掌过去,精准地把大律师的脸摁在墙上。
“别听他瞎说,你们晚上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可以来喊我。”
肖歌窘迫稍缓:“谢谢伯父。”
亚雌摁着弟弟的手没有松开,甚至还暗暗加了点力道,表情却温温和和,看不出半点狠辣。
“不用客气,您愿意陪伴小黎,我很高兴。这个孩子太内敛了,我其实一直都有些担心……不过我也不能因此要求您做什么,只是……真的很感谢您。”
亚雌说完,朝肖歌点点头,用饱含慈祥又夹杂着威胁的眼神瞪了戴黎一下,拖着自家的雌虫弟弟离开了客厅。
戴黎在家中的房间风格也十分干练。
一套书桌椅,一个书架,一张床。
书架上放满了军事类书籍,夹杂着几本政治和历史类书籍。从书名上来看,专业性很高。
雪白的墙上贴着几张复杂到外行人无法看懂的图纸。
除此以外,就再没有其他额外的陈设了。
灯光是暖黄色的,倒是给房间染上些温馨感。
戴黎站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忽然闭眸叹气:“灯都换了。”
原来你以前的灯还不是暖色的么……
“雌父很喜欢你。”戴黎坐到床沿上,脊背笔挺,处处透著作为军人的冷硬气质。加上本身不苟言笑,显得有些生人勿近。
肖歌偏要凑过来。把膝盖顶进戴黎腿间,双手环着他的肩膀,两人之间挨得极近。
“少校,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雄虫问得小心,声音低低的,如果不是距离太近,信息恐怕都无法传递出去。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戴黎望着他,眼神依旧冷冷清清,将肖歌的身影倒映得格外清晰。
又是这个眼神,看不出情绪,看不到感情,只有一个影像。
肖歌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我心里很不安。两天前,你还是我可望不可及的人,我连喜欢都不敢和你说,然后,忽然就……有了情人间最为亲密的关系,见到了你的家人,我甚至可以抱着你……”
雄虫抿紧嘴唇,用力到微微发白,脸上映着真实的惶恐。
“如你所说,我们之间已经这么亲近,为什么依旧不安?”
“少校,你不明白吗?我感觉不到你的真心。”
雄虫琥珀色的眼睛晃着脆弱的神光,戴黎从未见过这样的肖歌。
印象里的人始终是阳光的、积极的,哪怕受到挫折,一时低落,也拥有着重新振作的力量。
这样的神情因他而生,不免让人心生负罪,又由于心中未能表露的情愫,额外生出几分心疼。
同样年轻的少校叹了口气:“教教我吧,我实在不懂。”
他主动亲了亲雄虫的嘴唇:“我没有……”
我没有戏耍你,我也是认真的。
肖歌眼神晶亮:“怎样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