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回奴再出去给皇爷带……”
话没完,陈恨又被他按到了墙上。
还以为他因为方才的事儿又恼了,陈恨忙保证道:“皇爷,奴下回一定有话直说。”
“不用你再出去了,朕现在吃。”李砚扯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搭在腰间,吩咐道,“抱着。”
“诶。”而陈恨只是将手轻轻地横在他的腰上。
李砚轻笑了一声:“你大概是不愿意抱朕,那朕抱抱你好不好?”
小孩子喜欢用说的话来表示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喝水之前,他们说“我喝水啦”,睡觉之前,他们说“我睡觉啦”。
这有一点引起旁人注意的意思,也有一点暗示谁的意思。
而李砚将他揽进怀里,唇角滑过他的鬓角,他说:“朕吃糖了。”
他提醒陈恨了。
陈恨的唇上还沾染着覆在梨花糖表面的糖霜,很清冽的甜味。
这时陈恨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块梨花糖,等着人把他一重一重的化开,拆吃入腹。
陈恨往后靠了靠,与他分开,说他方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不……不可以这样。”
李砚碰了碰他的唇,笃定道:“可以。”
也就这么两个字,一经李砚的口,就跟咒语似的,将陈恨的头脑都冲昏。
“皇、皇爷……”陈恨又慌忙嚼了两下糖块,鬼使神差地说,“那、可以让我把糖先……先吃完吗?”
说是吃糖,可他却差点把舌头都给咬下来。
不该不该。短短的一瞬,陈恨就在心里臭骂了自己一顿,不该这么说话的,话不是这么说的。
李砚正正经经地问他:“那朕吃什么?”
“皇爷吃……”
其实陈恨也不知道他要让李砚吃什么。他心想,亏得李砚用唇把他的话给堵回去了,倘若说不出话来,那岂不是太难堪?
陈恨唇上的糖霜被李砚尽数抿入口中。
这家的梨花糖或许是真用梨花做的,像料峭春风吹动簇簇梨花。
陈恨现在颤得就像梨花。李砚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揉揉他的脑袋,哄哄他,骗骗他。
——别慌。
循着小梨花的香气,李砚以舌尖撬开他的唇。唇齿磕碰的地方有些黏,糖汁儿,甜的。
仿佛真是来吃糖的。用吻的,用啃的,用咬的,李砚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甜味,要一遍一遍地扫过去,一遍一遍地攫取。
陈恨有些站不住了,双手扣着他的腰带,喉结上下滑动,收紧时小小地喘了一声。
他余光一扫,仿佛看见了什么,抬手便拍了李砚一下。打在他的衣裳上,如风吹过,扑的一声响,再没别的。
李砚没理会他,只将他的脑袋按得更紧,流氓似的往前顶了顶胯,将他围堵在自己与墙之间。
机会难得,李砚不愿意松开他,更不愿意教他逃开。
再往边上瞥了瞥,陈恨有些慌了,又使劲拍了他两下。
这时李砚才看见,远处一列巡夜禁军正缓缓靠近。
陈恨恼了,又大抵是羞了,呼吸声都急促几分。李砚抱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带他进了一处废弃了许久的宫殿。
那宫殿从前是方士炼丹用的,因为李砚不喜欢这个,所以很久没有再用过,只有一些宫人每隔几日来打扫一番。
李砚原本不信这些,更不喜欢炼丹,甚至有些厌恶。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自己走进这殿中,还是与陈恨在此处做这种事情。
他将门关上,仍将陈恨抵在门上,压低了声音问他:“你做事怎么一点也不认真?到处乱瞟?”
陈恨晕乎乎的,只看见殿中挂着三清的画像。他虽不信,却下意识觉着冒犯了,便伸手推了推他,连道了两声:“可以了,可以了。”
“看着朕。”
一听他的话,陈恨就抬眼看他,眼睛泪蒙蒙的,像平白覆了一层雾,又像梨花糖的糖霜。
那是甜的,方才尝过味道的李砚知道了,他整个人都是甜的。
李砚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角,陈恨再推了他两下:“皇爷……”
“嘘——”由他的眼角而下,李砚吻了吻他的脸,“有人来了,你小声点。”
“唔……”
又来了,又来了。烦死了,陈恨抬手又拍了他两下。
李砚一并受着,亲都亲了,被猫爪子拍两下,也没有什么。
况且那还有点不一般的意思。
李砚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胸前。
那一颗从前被他说是烂肉一般的心,还是为他存着。
陈恨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懵懵的,他从来不知道李砚这么偏执,非得把人亲得没味儿了才肯松开。
不对,就算没味儿了,只要人还是他要的那个人,他就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