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阁迟疑了一下,他望着坐在正对面的周乐妍,总是觉得对方的行为举止十分僵硬与不自然,但又会被她某些不经意间的专属于妹妹的小动作勾动心弦。
懊悔再一次如湿冷又长满杂草的污水般注满了他的胸腔,令他难以呼吸。
“这个游戏肯定不存在反装忠的情况,就是鬼自刀,所以7号和12号都是人类。”厉南写了12个数字,在1、2、6、7、12和13底下都标注人,也就是他自己、言行晏、周乐妍、上一轮死亡和本轮死亡者以及周远阁。
“8号是你检验过的,虽然不能完全笃定,但听你描述基本也是人,那按照常理她的妈妈也应该是人……可能是母女二人一同受害,毕竟她们看起来都十分柔弱的模样。”说到这里厉南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不敢细想得知这一噩耗的丈夫会是怎样的心情。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继续分析道:“那剩下身份不明的只有3号、网友4号,网恋小胖5号,以及11号。四个人中必有三个鬼。”
言行晏用手背托着下巴,听完厉南的言论后,他思忖了四五秒的时间,用签字笔在3和11号底下写上鬼,4和5之间他踌躇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小胖子。
“我更怀疑他。”言行晏说:“你想想先前周乐妍和我们聊天的时候,这胖子分明是和周乐妍共同约好了出游,而不是周乐妍偷偷去见他,为什么临到见面前了,突然毁约?”
“这样,这一轮我们投11号,你查4号,下一轮按照你检查的结果投票。只要不出意外,按人数优势我们稳赢。”
“可以,言厉氏流弊。”言行晏十分不走心地夸赞道,厉南笑着轻轻捶他一拳,让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探身去和周远阁交流他们的推论。
“嗯。”游戏白痴周远阁在被绕晕之前,明智地选择了直接赞同,“对了,你们可能没听见,法官刚才说从12号右手边顺时针发言。”
“哦,好的。”厉南抬起头,正巧轮到8号,她仍旧胆怯地说自己是好人,什么都不知道,和上一轮基本没有改动的用词。
随之灯光转到周乐妍身上,她站了起来,“阴阳眼还是没有人跳,我真是越来越偏向就是上一轮死亡的7号,当然,如果是还活着但死活都不想跳的话,那你就别跳了,好好藏着吧。
现在场上至少还剩下了6个人4只鬼,好一点的情况就是7个人3只鬼。天生条件人就是比鬼优势,鬼毕竟是鬼,见不得光的东西……”周乐妍似乎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上一轮的投票已经证明了13号确实是警长,这次发言13号又是最后一位,那我听警长的,等警长归票,我就不瞎指挥了。过。”
接下来的5、4、3号究竟说了什么言行晏都懒得听了,因为他被这死丫头戳中了他位置奇特的G点,你居然敢指挥我??你让我藏我就要藏??我偏不!!!
在聚光灯落到身上的一瞬间,言行晏猛地站了起来,他轻蔑地环顾全场,用十分挑衅的口吻说:“我就是6号总是挂在嘴边的阴阳眼,我上一轮不跳的原因……是因为小爷不想跳,这游戏小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用不着别人规定,更不用别人来教。
其他吗……第一轮我看的是6号,刚才看的是8号,都是好人,下一轮准备看4号或者5号,你们给我小心着点。过!”
这大概就是那种玩得稀烂还说不得,一说就怒送人头的猪队友吧……厉南苦笑不得地站起来,但等他立稳后,眼眸中却映着比之前更加动人的光彩。
与以往的数次入梦都不同,他在这场梦境中从始至终都感到非常压抑,不仅因为鬼梦内容是他不擅长的游戏,更因为这场梦的背后是熟悉的同学的生命。
这令他非常谨慎与拘束,如果被茧包裹的飞蛾,虽然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但他就是焦虑不堪。然而当言行晏嚣张而霸道地不按常理出牌时,厉南忽然心尖一悸,呼吸间都格外地畅快,仿佛挣脱了某道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无形枷锁。
这里是周乐妍的梦,是周乐妍与他们的游戏,他们在玩游戏!
那为何还要这么束手束脚?
当然即便要玩,厉南也没像言行晏那样失了智,他敢保证如果是正常游戏,言行晏这么嚣张的家伙活不过下一夜。
“我是个人还是神职,请大家自行猜测,我吗就想在这里呼吁一下各位鬼,今晚吃这个2号,看他这么装逼,不吃天理难容,更何况他还跳了阴阳眼,假的吃了不亏,真的吃了血赚。过。”
言行晏瞪大了眼睛,和笑得肩膀直颤的厉南来了波深情对视。
周远阁不太明白身边的两位同伴怎么就突然双双变态,他思考着这是不是什么高端战术,而自己因为盯着周乐妍看走神没有听到,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同流合污。
“我是警长,归票11号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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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晏:你再逼逼连你一起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