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善立即抢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说了一遍,简直就像是陶泉附体一般,厉南跟着在后面补充,不过一分钟,言慎之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松……”他念出了松君的单名,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倏尔,他浅淡地笑了笑,这抹笑意转瞬即逝,下一秒他又成为那内敛自持的鬼师大人,“明白了……我也猜不透这陈氏用的何种法门,或许确实只有鬼仙可以知晓其中具体。
我可以入凡去找他求助,但我需要一具载体,也就是我需要附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可以。”厉南脱口而出,但言慎之立刻摇了摇头,“不,你不可以,这个人需要与我有血缘关系,无论多稀薄。”
话音刚落,所有人和鬼的视线都落在了言行善的身上——除了黑白无常,这两只鬼眼中只有彼此,而且悄悄地在镜中的角落里无声地用口型交流起来。
言行善:“……”
言行善壮士扼腕般的撩起袖子,“鬼师大人,你就来吧,为了救回弟弟,无论是损失阳寿还是精血,我都无所谓。”
“这倒没有……”言鬼师抬起手,五指指腹点在镜面上,“你且将掌心覆来。”
言行善毫不犹豫地抬手与言鬼师的掌心覆合,下一秒,他猛地向后一退,整个人全身剧烈震颤,法器镜子也提前失去灵气支撑掉落到地面。
“唔……”言行善扶住身后的椅背,在抬起头时,面上已然是言慎之鬼师才会有的淡然深情。
旁观一切的风狸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就搞定了?附身了?这么简单?……那好像我被袭击也不算太蠢……根本防不胜防……”
“小兽,你就是蠢。”言鬼师毫不留情地指出,“即便有那束缚环在,陈氏想要附身你也需要许久的准备时间,而你竟然一无所察。你还如此年幼,有长者主动愿意教习你,你却冥顽不灵,该罚。”
“……”风狸羞愧地躲到了厉南的身后,厉南抱起它揉了揉脑袋,说:“鬼师大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松君,请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知道他在哪里。”言鬼师看向了一旁的黑无常,而对方一结束与白无常的通话,就变回了平常的冷峻酷男形象,对上言鬼师的视线后,就连黑无常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言鬼师适应了一会言行善的身体,缓缓走上去,伸手用指腹擦过黑无常的镰刀,锐利无比的刀身立刻将言行善的手划出一道血痕,接着,他将这点点血液绕着自己的右手尾指根部轻轻一涂。
“……”厉南惊讶地看到了一根赤红的绳,一端连着言鬼师的尾指,另一端则遥遥地没入了远方,“这是……月下红绳?”
“嗯。”言慎之点点头,“当年的我也只有两根,一根绑了我与松,一根留给了你们,相连者双方的血液能将它显性。也怪我未将此与你们说清楚,晏那孩子误会了,竟然一剑将它斩断。”
“……”
“走吧。”言慎之回头,见厉南欲言又止,于是好脾气地停下来问:“怎么了?”
“鬼师大人……我可以问你与鬼仙松君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吗?”
“……”言鬼师神色一动,终是忍不住叹道:“我们曾经是挚交好友。”
厉南表情有些奇怪:“只是好·友·而已?”
“……?”
“没什么。”
言鬼师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回首勾了勾尾指,他闭目感知了一会,倏尔说:“我们不用走了……他来了。”
闻言,屋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赤绳的方向,与此同时,厉南家的窗口也迎来了黑无常之后的另一名客人。
“慎之,你相信命吗?”松君轻盈若一根羽毛,翩翩落在了地面上,“命数指引着我们再次相遇……”
与他轻缓的言语和动作截然相反,松君的双眸中散发着疯狂的颜色,眨也不咋地看着‘言行善’,几乎要将它掰碎了,揉烂了,“我不喜欢你附身的这副皮囊,你换一个。”
言慎之也淡然地接受了这个评价,他开门见山道:“松,你早就察觉了厉鬼陈氏的存在吧。”
“是。”松君打开折扇,抵住下半张面容,笑道:“她的小把戏,还糊弄不过我。”
“那你……”
“这都是命。”松君的视线在风狸身上一闪而过,“我提醒过那只小兽,不是吗?所以说,这是属于那小子命中注定的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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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场景大概就是:钻石厉南看星耀鬼师和王者松君相互展现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