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道:“你切勿再念了。”
云奏好整以暇地笑道:“我若还要再念你能奈我何?”
叶长遥又将一窝丝喂了云奏,手指尚未撤离,却是被云奏以牙齿咬住了。
云奏并未施力,他一抽出手来,却发现其上已沾染了些许水光。
云奏委屈巴巴地望着叶长遥:“你这也不许,那也不准,我实在太过可怜了。”
叶长遥温声哄道:“待你痊愈了,我同你一道看可好?”
云奏狭促地道:“难不成你不许我看,是因为不想我念与你听么?”
“不是不想。”叶长遥将最后一只一窝丝喂予云奏,才答道,“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云奏抱怨道:“可你先前……我明明舔舐过了,你都毫无反应。”
他吃下了一窝丝,口腔内甜滋滋的,顺利掩去了他说这话之时的苦味。
叶长遥严肃地道:“我从不知晓我的自制力这样差,我及时制止了你,才让你觉得我并未为你所动。”
“原来如此。”云奏眉开眼笑地道,“那便如你所言,待我痊愈了,你同我一道看罢。”
叶长遥正要应下,云奏柔软的嗓音竟抢先钻入了耳蜗,搅得那耳蜗一阵一阵地发烫:“到那时,每日睡前,我都要为你念一册话本。”
他思忖着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照着做么?”
这叶长遥是单纯地提出了疑问,可他脑中却在一刹那浮现出了无数场景,所有场景均是在话本中出现过的,只不过主角的脸变作了他与叶长遥。
“嗯,你便照着做罢。”尽管很是害羞,但他还是这么回答了叶长遥。
叶长遥正色道:“一言为定。”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我又不是在与你做生意。”
”我们本来就不是在做生意。“叶长遥疑惑不解地道,“我让你觉得我是在与你做生意么?”
云奏伸过手去,捧住叶长遥的双颊,捏了捏,笑吟吟地道:“不论是你的语调,还是你的神情都太过正经了些。”
叶长遥当即否认道:“不,我现下一点都不正经,我正在想着不正经的事情。”
云奏软下身去,依偎于叶长遥怀中,吻着叶长遥喉间的伤疤,又稍稍咬了一口,才吐着热气道:“想着要将我如何如何么?”
“对。”叶长遥肯定地回答了,连带一双素来阴鸷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
云奏轻声一笑,手指把玩着叶长遥的衣带,将那衣带扯开,又系上了,这般重复了数回。
叶长遥任由云奏把玩这着,又在云奏发上落下了几个吻:“我共计问了二十五人,古怪的是其中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
云奏顿了顿:“确实古怪得很,难不成当时与你提及‘千岁珠’的那人是故意捉弄于你的?”
叶长遥摇首道:“我与他素未谋面,他根本没有捉弄我的动机。”
“我们还是先去用晚膳罢。”云奏从叶长遥怀中退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叶长遥,又俯首咬住了叶长遥的耳尖,“而今,我这肚子正饥肠辘辘着。”
叶长遥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云奏的意有所指,视线定在云奏的肚子上,情不自禁地揉了揉。
一斛珠·其五
“嗯……”云奏不能自已地逸出了低吟来, 双手旋即搭于叶长遥的双肩, 又主动地将自己的肚子往叶长遥掌心送。
叶长遥不敢太过分,收回了手, 继而为云奏将一头墨发束上了。
云奏眼帘低垂,无意识地去窥叶长遥那已被藏好了的物事, 而后陡然直起身来,对着叶长遥道:“走罢。”
他尚未同叶长遥**, 但可以预见,将来他定然会沉溺于**当中。
他为自己的认知感到羞耻,可转念一想, 自己与叶长遥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索求自己的夫君有何不可?
早已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 客栈大堂仅一桌客人,那一桌的客人正用着清明饺。
他登时觉察到自己的心境与之前已截然不同了,之前的他为悲观所控,直觉得自己无法痊愈了, 但而今,他却有信心好起来, 不管能不能顺利找到“千岁珠”。
他们随意挑了一张饭桌坐下了,点了山药筒骨粥、清蒸鲈鱼以及荠菜炒年糕。
云奏正吃着山药筒骨粥, 竟是突然听得有一人道:“千岁乡已变作了一片荒漠, 不知该去何处才能找到‘千岁珠’?”
说话之人乃是个斯文的青年, 由身上的衣衫判断此人的日子应当过得甚是清贫。
云奏本能地去瞧叶长遥, 叶长遥自然亦注意到了, 以手势令云奏暂勿妄动。
那青年对面坐着一个少妇,气色不佳,与青年年纪相当,极有可能是青年的娘子。
少妇身着的衣衫较青年好上不少,并无一个补丁。
少妇沉吟道:“我们已在这待了两日了,不但一无所获,甚至无人听闻过‘千岁珠’,许‘千岁珠’实非人间之物。”
青年眉间紧蹙:“若无‘千岁珠’……”
其后,他又握住了少妇的手,眉头一展,佯作轻松地道:“若无‘千岁珠’,我们再走访名医便是了。”
少妇欲言又止,末了,回以一笑:“相公说得是。”
显然青年与少妇前来寻找“千岁珠”是为了帮少妇续命。
云奏施施然地吃尽一碗山药筒骨粥,又夹了一块荠菜年糕吃了,才到了青年与少妇面前,客气地道:“冒昧打搅了,请问二位是从何处听闻‘千岁珠’的?”
青年警惕地道:“你是何人?问这个作甚么?”
云奏答道:“我身患重伤,急需‘千岁珠’疗伤。”
青年这才抬眼去看,见眼前这青衣公子的面色还不及自己的娘子,马上信了几分。
叶长遥亦到了俩人身边,道:“据闻‘千岁珠’仅有一枚,但一枚便能救下无数人的性命,你无须担心我们用了‘千岁珠’,你夫人便用不得了。”
他又提议道:“不若我们将自己所知说出来,以便尽早寻到‘千岁珠’。”
青年犹豫着去看自己的娘子,得了娘子的允许,才压低声音道:“我娘子乃是早产儿,先天不足,大夫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五,今年娘子已二十又四了。我与娘子青梅竹马,十五岁那年,我便央爹娘去向岳家提亲,爹娘矢口拒绝,娘子亦不同意,我坚持不懈,一直到我二十八岁那年,也就是去年,我们方才成亲。娘子自小看遍名医,身体状况并无好转,她嫁我为妻后,我散尽千金,得了些珍稀药材,可惜并无大用。
“有一回,我与一友人一同饮酒,我那友人刚从江南回来,与我道,有一明珠唤作‘千岁珠’,虽不能让人活上千年,但能包治百病,活上百年不难。他还道,‘千岁珠’便在千岁乡,由守珠人看管,守珠人形貌不定,偶尔甚至并非人形。我们来这之前已去过千岁乡了,千岁乡明明是一江南水乡,应当与这明珠镇一般,不知何故,竟是变作了一片荒漠。”
“千岁乡已变作了一片荒漠,那守珠人如何了?可在那荒漠之内?”叶长遥又回忆道,“我们先前在三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我去药铺买药之时,掌柜道,千岁乡有一‘千岁珠’,‘千岁珠’乃是疗伤圣品,只消得到‘千岁珠’,便能治好云公子的伤,‘千岁珠’产于千岁乡,本已遗失,但十年前,又辗转回到了千岁乡,不过他不曾与我提及过守珠人的存在。”
青年满腹疑窦地道:“这明珠镇距千岁乡不过十里,为何这里之人却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
“我共计问了二十五人,亦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叶长遥沉声道,“眼下天色已晚,不若我们明日一道再去一趟千岁乡?卯时一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