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张又兴奋地往前走,在走到观众席之前的BGM统一是运动进行曲, 等到观众席中心的时候, 全班高喊口号:“东风吹战鼓擂, 高二十七怕过谁;风在吼马在叫,我先声明不准笑!嘿!不准笑!”
明明是极其沙雕的口号,却被他们喊出了杀气腾腾的气势,在一水的气吞山河唯我独尊的口号中,显得既智障又放荡不羁。
嘿完后, 他们班的BGM响起,首先是葫芦娃的经典台词:“呔!蛇精,快放了我爷爷!”
队里指挥的文娱委员小声地说了句:“葫芦娃,上。”
余浮等人的表情狰狞了一瞬, 大娃张伟行第一个冲出队伍, 他是班上身材最魁梧的人, 头上顶了个红葫芦,哇呀呀地往前方空地上一站, 对着看台作出了力大无穷的姿势。
看台上听着“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的BGM, 瞬间笑倒了一片,众葫芦娃按着顺序冲出去叠罗汉,到余浮的时候他羞耻得恨不得把头缩进脖子里, 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踩着郑远和另一个人的腿,站在了第二层。
每个葫芦娃要根据自己的技能作出相应的动作,余浮是喷水娃, 早在上场前嘴里就含了包水,等肖启星的蛇精拿着剑出来后,众葫芦娃一起对他发出技能攻击。
余浮噗的一下喷出嘴里的水,下面的郑远被洒了一脸,偷偷地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蝎子精是女侠于晓溪,她头上顶了两个角,一上来就一脚把碍事的蛇精踹开,霸气侧漏地拿出一面镜子,反弹掉葫芦娃的技能,葫芦娃的阵列顿时就不堪一击地散了,班上其他同学掏出纸制的叉子扮演蛤.蟆精,把葫芦娃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失踪的爷爷金光闪闪地从天而降,他背上贴了张金色的锡箔纸,反射着太阳光,晃得观众席上的人眼睛都花了。
葫芦娃们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爷爷!爷爷!”
林爷爷手伸到背后掏出了一把加特林机枪,配着BGM中“哒哒哒”的声音,把蛇精蝎子精蛤.蟆精打成了筛子,然后把枪扛到肩膀上,潇洒地对着葫芦娃们招手:“娃娃们,跟爷爷回家,给你们煲蝎子蛇羹汤!”
他们班表演完了,张伟行整了整队伍,带着大家退场,众人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退场,看台上的人已经笑疯了。
退场后他们要走到安排好的看台位置上,走到看台边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老范站在看台的第一排,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个小蜜蜂,满面红光地对着他们喊:“十七班,你们太棒了!”
天山童姥在他身边直笑,因为眼睛不好见不了强光,戴了一副墨镜,小老太太看起来酷极了!
大家抬头对他们兴奋地摆手,余浮也抬起了头,阳光有点晃眼,有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他仔细再看,却没有看到人,揉了揉眼精,难道是眼花了?
他们走到了自己班的位置,刚一坐下大家就绷不住笑了起来,兴高采烈讨论刚才自己憋得有多难受,不过这样一本正经的沙雕才能最大的发挥效果。
邻近班级的人都转过脸来看他们,还有人一直在夸他们班的最有创意,沙雕又毁童年的让人耳目一新。
大家都骄傲地伸直了腰接受着夸奖,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年少时期的快乐,最是简单。
等所有班级的走完方阵,校长致开幕式辞,等说完后已经是将近一小时后,为了保证现场不太乱,早上的比赛是要求所有人都坐在看台上看完的,余浮的沙坑跳在下午,而郑远的100m短跑就在半小时后,二傻子竟还紧张地搓了搓手,道:“昭哥,我好像有点紧张,你摸我的手,都出冷汗了。”
余浮也没多想,随手摸了一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有些凉,可能是宫寒,你多喝点热水。”
郑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宫寒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女生却转过头来看着他俩,表情那叫一个怪异,还附在彼此的耳边笑着说起了悄悄话。
单纯宝宝郑远一脸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气之下站起身来,道:“老子不和你同流合污了,我要去检录了。”
余浮笑着给他说了声加油,因为是田径赛,为了保证安全,除了工作人员和参赛者,其他人只能待在看台上,一律不准入内。
没一会儿郑远就检录好了,站在看台下对着他招手,余浮笑着走到看台边上,二傻子背后贴了张号码布,号码非常的有意思:233号。
郑远跟他炫耀完那边的比赛哨声准备就吹响了,他跑了过去,背对着余浮比了个大拇指。
郑远跑步一直都是强项,很没有悬念地拿了小组第一,成功晋级复赛,他跑完后从终点离开,一个女孩子笑着给他递了瓶水。
“你跑得真快,复赛加油哦!”
他擦了擦汗,有汗流到了眼睛里,刺得眼睛有点疼,眯了眯眼,前面的女孩子挂了个工作牌,手里拿着几瓶水守在终点,遇见一个就发一瓶,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又转头过来对他笑了一下。
郑远:“……”靠!怎么感觉心里撞死了的小鹿又死灰复燃地诈尸了!
他垂头丧气地回去了,沉浸在自己也许是一个花心大萝卜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余浮看见自己的哥们一脸悲戚地走了过来,连忙上前问:“怎么了?不是跑得挺好的吗?”
郑远没说话,余浮不知道他又是受了什么打击,只能让他自己先静静。
在看台上坐了将近三个小时,早上的比赛终于结束了,基友俩一起去吃饭,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女孩子回头过来看他们,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你看他俩是不是葫芦娃?”
“对对对,就是,哈哈哈哈太好玩了我当时笑得满地找头!”
余浮听到“他俩是葫芦娃”的时候,思维不受控制地发散到了诡异的方向,葫芦娃,互~撸~娃?啊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
他心里的小人不住地捶着地,忽听郑远小声的道:“我想通了。”
余浮:“???”想通什么?
郑远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他:“做人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若是只记挂着不可达到的终点,便会忽略身边的风景。”
余浮:“???”怎么还变成诗人了?酸不溜丢的。
郑远继续道:“之前是我钻牛角尖了,错过了身边最美的风景,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余浮竟莫名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诡异的深情,咽了下口水:“那个…浪子回头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