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浮笑眯眯地点了点自己心口,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何必明知故问。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好像心脏被团棉花堵着,闷着一股无处宣泄的郁气,奥斯顿垂下眸子,一言不发地摘下贴在心口的项链,将那一枚红玫瑰戒指取了下来。
余浮把尚带体温的戒指重新戴回左手食指,端详片刻:“保管得很好。”
奥斯顿被心里那酸酸涩涩的感觉磨得说不出话。
余浮抬眸,莫名其妙地被他那似委屈,又似不甘不愿的表情戳中,忍俊不禁:“作为补偿,给你变个戏法吧。”
他摊开掌心,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手,随即在奥斯顿耳边随意一抓,竟凭空抓出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在对面人的注视下,将玫瑰别到他胸前的口袋里。
“果然还是玫瑰好看。”余浮满意点头,可忽然肩膀一紧——
奥斯顿猛地抓住他肩膀,凌乱的呼吸显示他此刻十分焦躁不安,有什么失控的东西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眼睛发红,紧盯着那人略微错愕的脸,目光流连到弧度优美的红唇上,终于像无数次梦中那样,无法控制地低下头……
“听人说往这个方向来了,大家分头找找。”不远处有人声传来。
奥斯顿身体一震,霎时清醒,此时两人间距只在毫厘,只要稍一动嘴唇,就能碰在一起,他闭上眼睛,就要不管不顾地吻下来,身前的人却推了他一把,语调戏谑:“伯爵大人,如果您不想被人看见,还是先放开我为好。”
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奥斯顿放开他,后退一步,眼神复杂难辨。
他并不怕人看见,而是怕…眼前人的善变无常。
似乎每次都是他游刃有余,而自己节节败退,直至溃不成军。
“斯宾塞先生?”有人走了过来,转而又看见奥斯顿,脸色一白磕磕巴巴:“伯、伯爵大人也在?”
奥斯顿冷默点头,神情平淡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些无奈和遗憾只有他自己知道。
余浮看那仆人神色有异,疑惑:“找我?什么事?”
仆人立马焦急道:“您的女儿好像不舒服,正到处找您。”
余浮神色微变,给了奥斯顿一个抱歉失陪的眼神,匆匆跟着仆人往回走。
余浮拨开人群找到莉莉丝的时候,小姑娘蜷缩在椅子上,苍白的小脸皱在一起,看起来异常难受。
“怎么了?”余浮眉头紧皱。
周围人回答:“说是肚子疼,又不让人靠近,说是要等你回来。”
余浮心疼地摸了摸莉莉丝额头,摸到一手冷汗,顿时急了,“莉莉,哪儿疼?”
莉莉丝只是紧紧捂住肚子,抿唇不说话。
“医生!有医生吗?”余浮大声问。
“医生马上就到,先生您要不先将小姐抱到后面休息区?”有个女仆提醒道。
余浮颔首,又担心地问莉莉丝:“还好吗?”
莉莉丝点点头,眼圈发红,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水汽。
余浮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尽量平稳地往休息区快步走,“抱歉,请让一让……”
奥斯顿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切,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可旋即眉梢微不可查地往下一压,他似乎看到,那个与伊登长着如出一辙琥珀眸的小女孩,极不明显地从伊登怀里侧过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心头顿时涌上股怪异,这个小女孩总给他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凯旋的喜悦还未完全散去,又一捷报传入威特兰斯城——在海军的殊死战斗下,与隔海邻国弗洛昂斯齐力捣毁了一个海盗组织,两国在这次合作中达成约定,日后共同抗击这片海域的海盗团体,并派遣大使前来与国王商谈建交事宜。
护送大使夫妇的卫队由海军总督的独子带领,到达时间就在三日后。
一时之间威特兰斯又沸腾了,与北方蛮国不同,弗洛昂斯位于温暖的南部,国土宽广物产丰富,是一个相当富庶的国家,与之建交有利而无一害。
国王查理简直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了,只要达成建交,就将会是他国王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必将垂青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