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最后贺柏潭定然是后悔了，可那又如何，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他只能绝望地抱着夜羽自尽。

“为了感谢皇帝陛下告诉我这些秘密，作为交换条件，我也告诉皇上一个秘密。”慕霏的眼底，满满都是嘲弄，“您大概不知道，帝国这几千年来培育出来的这些夜羽的后代，全都是失败品。”

“你是指不能生育下一代吗？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奥斯汀不以为意。

虽然被贺柏潭打断，夜羽的卵子没有被取完，但是现如今剩下的那些还能维持一千年。

一千年后科技发展到何种程度谁也不知道，到时候或许帝国早已研究出了让他们自然繁育下一代的办法。

前提是，夜萧不会把那些卵子毁了。

一想到这个，奥斯汀的心情就有点糟糕。这人一走，他要立刻通知霍华德家族那边，重新换地方藏起来才行。

“不，我说的不是繁衍能力。”慕霏缓缓扯开了嘴角，“这么些年来你们制造了不少夜萧的兄弟姐妹，但是他们的基因都不稳定，甚至大多早逝吧。这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他们虽然比帝国一般人强大些，但是能力却不足星空兽的百分之一。”

“星空兽一族能掌握时间，穿越空间，甚至能预知未来。他们能在人形与兽态之间随意转换，兽态可以无视宇宙中的辐射，肆意在宇宙中遨游，精神力更是可以摧毁一座星球。你们研究出了这么多后代，哪一个能做到这

些？”

说到最后，慕霏几乎都带上了怜悯。

这好比偷别人的样本，偷到了手他们自己弄出来的却全是劣质货。亏得霍华德家族还引以为傲，沾沾自喜。

奥斯汀闻言，脸色一阵难看。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他却是知道的，第一代战神夜伽是会变身的，就连第二代夜羽同样拥有变身能力。

如果不是因为她怀孕状态不好，那么多人以及生化武器围攻，根本就无法抓住她。

但是后面这些帝国人工培育的后代，的确是已经无法变身。

就连精神力，帝国能够测出来的最高精神力阀值是SSS级，夜伽跟夜羽都是。这是能测出来的，再往上更高等级以现如今帝国的科技还测不出来，很有可能这两人的精神力早就超过了SSS的范围。

帝国培育出来的夜萧他们的精神力，也不过才SS级。在别人眼里很高了，可是跟他们的母亲外公比起来，便完全不够看。

这么一说，他们这些年研究出来的，还真是拿不出手。

“走了。”慕霏站起了身，挽上了夜萧的胳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回头又加了一句，“皇帝陛下，提醒您一句。爱情的确是很美好的东西，但如果是踩着别人尸体在一起的人，不配提爱情这两个字。”

话落，慕霏扯着夜萧的胳膊就走，这个肮脏的皇宫，最好是此生都不要再来了。

奥斯汀的脸色也变得极难看，他收回刚才的印象，这个女孩哪里乖巧了，她简直是个小恶魔。得到她想要的就翻脸，早知道他就不告诉她那些了。

但是下一秒，他便见夜萧手一挥，他脑袋传来针扎般的疼，又晕了过去。

在钟芸珍的尖叫声中，夜萧冷淡道：“皇帝陛下太累了，还是让他晕着吧。”

艾尔一怔，随后轻笑道：“这样也好。”

**

从皇宫离开，慕霏就蔫了，一边打哈欠一边往男人怀里滚。

“你是不是还要去霍华德家族的生物实验室？”

夜萧轻嗯了一声，打横把她抱进了飞行器：“你困了就睡吧。”

他怕夜长梦多，趁着今晚的机会走一趟把那些东西毁了，免得奥斯汀明天醒来通知了那边，他们把东西转移了就更难找了。

呵，这个不安分的男人。

慕

霏气得咬了他一口，然后抱着他的腰，闷声道：“我也要去，如果你敢丢下我又偷偷跑，这回我就真生气了。”

“行，姑奶奶你睡吧，那地方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到了我叫你。”夜萧把人放进了副驾驶座，给她扣好了安全带。

慕霏顿时闭上了嘴巴，早知道这货会去问奥斯汀要地址，她当初就不让洛梓阳抓阄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反正慕霏迷糊间飞行器已经停了下来，她迷迷蒙蒙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夜萧也不避讳，旁若无人的开始换衣服，慕霏看着男人身上的肌肉线条，慢慢地移开了眼。

哪怕是夫妻，也应该保持神秘感，这人还真是不拿她当外人。

她转开了眼，往窗外看去，才发现这是在郊外，不远处有一家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生物公司。

“东西在地下。”夜萧换上了特殊的紧身衣，扣好皮带，沉声道，“里面有最先进的安保设备，一旦发现外人闯入，各种激光线就地切割。霏霏，你在外面等我。”

这是嫌弃她拖后腿呢！

慕霏拉出精神丝，缠在了男人的左手腕上，学着大白的样子给他戴了一个糖糖左手爪子上一样的透明镯子：“去吧，早点回来。”

夜萧：“……”

这是溜儿子呢？出门还给戴个防走丢的手环。

夜萧有些想笑，倾身在慕霏脸上亲了一口，这才打开飞行器的门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慕霏打了一个哈欠，推开门慢慢走进夜色里。

万千精神丝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不一会这家生物公司的全貌都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电子监控看得她头皮发麻。

**

天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穿着紧身衣的夜萧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慕霏精神力高度集中，一直没睡，看到他平安归来，才松了一口气。

“东西拿到了？”

夜萧脸色有些不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启动了飞行器，慕霏见越飞越偏，轻声问：“你这是准备去哪？”

“送她回家。”

这个她，自然是夜羽。

慕霏一愣，很快便明白他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果然，太阳升高

地面变得热闹的时候，夜萧的飞行器停在了宁家的庄园外。

两人避开电子安防设备，潜进了庄园里，来到了那座年久失修的小竹楼。

那个大洞上面，竹子扎了栅栏一样的东西覆盖着，以防有人不小心掉下去。

夜萧从空间纽里面拿出了鞋盒那么大一个玻璃设备，里面都是低温液化氮。

液化氮里有一支淡蓝色的试管，玻璃管里有着黄豆那么大一颗颗经过脱水处理而显得干瘪缩小的卵子。

抿了抿唇，夜萧断电后打开了玻璃设备的盖子，戴着特制的手套把玻璃试管拿了出来。

离开低温的液化氮，这些卵子很快便会死亡。

生命就是这样，每天有许多懵懂的生命在这个世间降生，也会有许多生命前仆后继地走向死亡。

夜萧拿出了一个金属饭盒，把试管拧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了金属饭盒里，然后放了些助燃的东西。在炙热的火焰里，所有的东西都化成了灰烬。

事实上，烧成灰，远比埋在地里慢慢腐烂来得体面一些。

焚烧后的灰烬，也不过一小撮。慕霏翻了一个小巧的陶瓷盒子出来，夜萧把那点可怜巴巴的灰倒了进去。

最后两人进了洞底，把那个陶瓷盒子埋在了那三间屋子的废墟前。

慕霏见夜萧一路脸色都不太好，轻轻地抱了抱他：“她不会怪你的。即便你不是她期待的孩子，但那不是你的错。她在天有灵，定然也会欣慰你送她回家。”

“这样就好。”夜萧声音嘶哑，拉着慕霏转身离开。

他跟艾尔不同，艾尔的母亲是爱他的，要不然一个柔弱的女人不会在得知孩子窒息的时候那样无畏地剖开肚子。

所以艾尔有理由，肆意的为母亲报仇。

他呢？夜羽或许连他的存在都厌恶着，他连替她做这些事情都透着底气不足，再说过了几千年，即便要报仇也找不到罪魁祸首。

好在事情已告一段落，能做的他已经为她做了，她喜不喜的他永远得不到答案，也不再重要。

再次爬出洞底，站在阳光下的时候，慕霏他们走出没多远地面突然出现一阵晃动。

地震了！

两人吓了一跳，夜萧猛然拉起慕霏，冲到了竹楼门前的大树边，紧紧地

抱住了大树的躯干。

这场地动不过持续了一分钟，震感也不算太强烈，两人也都毫发无伤。

等他们再次回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大洞口完全塌陷了，再不会给人进去打扰的机会。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总是透着诡异的巧合。

夜萧神情复杂地收回了视线，伸手捻下慕霏脑袋上的树叶，声音温和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家了。昨晚没睡，你今天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就不要去学校了。”

“好呀！”慕霏挽着男人的胳膊，阳光下他们影子交叠，亲密的宛如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