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接近玫瑰红又要沉淀成黑色,秦时连门都没有关,直接行尸走肉一样过来瘫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若是有人不经意地进来打劫就得吓死了,好嘛,谁把一个隔了半夜的不新鲜尸体搬在椅子上了,俗话说的没错,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咋就没有先把鸽子抓起来呢,哎,烦勒。
现在肯定是追不回来已经飞得老远的信鸽了,想来想去也只能先把这几个银子暂时保管着,等到下次信鸽回来的时候再和已经写好的劝说信一起回寄过去,他叹了口气只希望穆宁千万别再寄更多的钱回来了,自己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穷啊!
见到屋里子的光线逐渐削薄,大概的轮廓都不是很明显了,朦朦胧胧好似在大雾的天气里钓鱼一样,他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打火石擦碰几下点了一盏油灯,灯芯燃烧起来,橙黄色的火焰摇摇晃晃被他小心地护在手里,又接着点了一盏油灯分开放在房间的两侧,这下子,房间里是看起来是亮堂多了。
肚子忽然感觉有点空,秦时记着他自己之前去考察的时候有商户的老板送了自己一只烧鸡的和烧饼的,但遇着了柳林林就把这些小馈赠品一起当做下酒菜吃了,但酒喝多了消化得也快,没一会儿便肚子空空如也了。
虽然小烦恼很多,但现在暂且抛在脑后,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他可没有人手一份的高销量报纸——武林快报上写的那样只用吸收天地精华和日月之光辉就能吃得饱饱的,那是草,一种植物,不是正常人好吗?
一想到那上面诸多关于他不切实际到神乎其神的谣言就忍不住扶额瘫椅,真想知道是哪个脑洞大开的人才想出来的,哪天有机会他一定要微笑地把拳头握得咯嘣咯嘣响与他好好交流一下。
“啊糗!”一间古色古香充满了人文精神的屋子里,正在奋笔疾书的武林快报的主编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拿过手帕抹了抹鼻子,困惑地想奇怪了是谁在背地里念他。
“主编,这篇文章您看行吗?”
他接过来一看立刻不高兴地吹胡子瞪眼,“什么玩意,这样狗屁不通的垃圾东西也敢放在我的面前污染我的眼睛,以前划重点多少次了,写这个前魔教教主的时候一定得夸张得天花乱坠,最好是描述成佛祖要压某猴五百年,我偏偏要压佛祖一千年!这味儿就对了嘛。”
“会不会太骚气了啊……”报社的编辑被雷得满头大汗。
主编满不在乎地甩甩手,“现在的日子多太平啊,故事不夸张一点,标题不刺激一点怎么能吸引读者?瞧瞧我们之前的销量自从这位前魔教教主出来后是直线上升,我就算是坐在马桶上方便的时候想到这个都不禁笑乐了,反正改,通通给我改。”
“好……好吧。”编辑汗颜地感赶紧退下了,主编转着笔心不在焉地在想,接下来该怎么编……啊呸呸呸是写呢?有了!他立刻奋笔疾书,就定个标题——前魔教教主竟有特殊异能!堪称一绝,武林盟主听了都得拉上老婆护自己周全,你若是还不知道当真落伍!
得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看销量好到能加印多少了,殊不知,日后亲自去采访新一代大商户李狗蛋的那一天,笑得彬彬有礼的自己在脸黑的秦时面前会遭遇怎样的恐怖故事……
画风转移到这一边,秦时准备出门去外面的小菜园子里拔几个白菜和萝卜,再去不远处的小溪里抓条鱼,将这些食材随便处理一下做道简单朴素的午饭填饱了肚子。
刚走到菜园子里就看见排排齐的水灵灵的大白菜堆隐隐有个黑色的小团子,注意到他走进来后似乎僵硬地顿了顿,眨眼之间就嗖的一下跳进旁边的草丛堆里不见了。
他走过来用手扒拉开大白菜,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毛,仔细看,这根毛又棕又带着黑莫名的有点眼熟,原本还以为受到惊吓后跑到别处去了,没想到竟然回来了,捏着那根细长的毛思量着,突然有了个主意。
第二天早上,一条晒干的咸鱼静静地躺在地上闻起来很是腥香,在阳光的持续照晒下散发着步步沦陷的诱惑。
茂密的绿色草丛里,有两只竖起的黄色眼瞳紧紧盯着那躺在空荡荡地上的一条扁咸鱼,盯着盯着,小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黑色的团子动也不动好像无动于衷,但视线却一直被咸鱼牢牢地抓住,终于按捺不住越来越强的诱惑,它从草丛里钻出来,悄无声息地逐渐靠近那视线里没有丝毫威胁力的食物。
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它就更加兴奋,长长的尾巴在后面一摇一摆,毫不犹豫地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地上那只香喷喷的咸鱼,想要赶快拖去某个安全的地方慢慢享用这美味的大餐。
突然后颈被一只手抓住,整个身子被提到了半空中,“……在草丛里蹲了两天两夜还亲自喂了不少蚊子,终于抓住你了。”
秦时提着手里愤怒嗷呜叫着的大狸猫走到茅草屋的后院,打开一扇不大的笼子门把张牙舞爪的狸猫放进笼子里面,期间还要防备着不老实的它反咬自己一口。
关好笼子门,他蹲下来观察起这只野性十足的狸猫来,先前想的没错,这只小家伙因为凶得很的个性,身上带了几处伤应该经常跟某些动物打架,毛长长的纠缠在一块有些脏乱似乎还是只混血,肯定的是混的绝对是非常凶猛的类型。
狸猫见他在观察着自己,整个毛都炸开来不服气地瞪着,也没有考虑面前的小家伙听不听得懂人话,秦时平静地开口说话要把一番道理讲给它听。
“……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既然现在生活在我的地盘,那就得守我的规矩。”
狸猫听了似乎嘴撇了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面前这只小家伙在摆出一副谁管你啊的不屑表情,嘴抽,这猫……脾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坏啊……
“总之,你的伤要治好,还要顺便检查一下试试身上有没有其他问题,再打理干净这些乱糟糟的脏毛。”
一听到要理毛,狸猫凶狠地嗷一声,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内心的愤慨,毛炸得快冒出笼子外面了,他百分百地确定,对方刚刚那一声凶狠的嗷绝对是在冲着他骂不可描述的脏话。
“总而言之反对无效,今天就得出发,去附近的镇子上找兽医。”
提起笼子说走就走,笼子里的狸猫快要气坏了,它不肯轻易认输,强烈的自尊心膨胀到极点,认为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屈服在这个脑子瓦特了的人类的淫.威之下。
在空处转了转身子,用胡须仔细测了每根木头之间的宽度,找到一个宽的后便把头努力往外钻,企图从缝隙里钻出去。
秦时察觉了它的逃.狱举动,颇为无奈,“……你就不能乖一点吗?就算把头钻秃了也是跑不出笼子的。”
不!猫猫永不为奴!它更起劲地把头钻出外面,只听见噗的一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突兀在外面,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见此,秦时不禁瞠目结舌,它大喜过望准备再加把劲一口气冲出去,但……好像……不小心除了头部……以下的身子都卡住了……
狸猫:“……”
看着这格外尴尬的一幕,秦时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都快直不起腰。
狸猫恼羞成怒,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着这个尴尬的处境,听着秦时停不下来笑,原来很黑的脸更加乌漆墨黑了,愚蠢的人类!居然还敢笑,有种就换你来在笼子里面憋屈地卡着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