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她问国王。
国王却被他两个儿子手上的小刀吸引走了:“和我那把弯刀一样的材质啊,银子一样的光泽,质地却十分坚硬,并且很有韧性。”他想到自己手里那把一刀割掉了花豹的脑袋,锋利无比的弯刀,看向这两把小刀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国王甚至有一些后悔,这种刀具他根本不嫌多,之前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送一些礼物,既然神子是这样天真大方的人,那么他一定也会送他刀具。用一些土地、奴隶换取这样的刀具,国王半点没有心疼。
哎,如果这两位不是他十分宠爱并且看重的继承人,说不定他就直接抢了。
而两位王子对手里的小刀爱不释手,几乎忘记了别人的存在。
“陛下,王妃殿下,两位王子殿下。神子殿下还有礼物,布料是赠送给王妃殿下的,这玻璃酒器则是赠送给两位王子殿下的。”信使让人搬出藏在最后的一匹缎子和两套琉璃酒杯。
第一王妃殿下刚刚还能维持的矜贵模样立刻被那展开后流光溢彩的彩色缎子打碎了。
十分明艳的明黄色缎子,绣着栩栩如生凤穿牡丹的图案,那是苏绣的手法,十分细腻逼真。远远看着,简直像是把它们活生生锁进这华美锦缎中一般。倒是立刻就能想起一大堆神族将某某东西封印到某某物件上的传说。
第一王妃甚至不许侍女还未净手就去碰它,这么珍贵的布料,碰坏了怎么办?
先不说滑腻如金丝的缎子如何打破他们对于布料的固有认知(缎子的锻纹组织的浮长线很长,所以视觉上如镜面一样光滑柔顺,光泽度极好,也容易勾丝),也不说巧夺天工的绣法怎么摄人心魄,就说这缎子上展现出来的艳丽色彩就足够让一个爱美的女人如痴如醉。
哪怕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奢侈地用和黄金等价的染料染色,也不可能染出这样艳丽的颜色。这是只有活着的鸟雀的羽毛上才可能出现的颜色,这是不可想象的技术,打破他们认知的色彩。
两位王子更是对自己得到的四个高脚的宝石蓝的透明酒杯爱不释手。
泰锡是有玻璃的,用各种沙石炼出来的原始玻璃,灰扑扑半透明还有杂质,绝没有这样的通透度和美丽的颜色,但那依旧是奢产品,奢侈到王子都只有一套玻璃用具。
他们没想过玻璃还有这样的,透明的蓝色,像极了神子的眼睛,那样明艳,但是不像他那样偶尔泛出紫色光泽。这种说是玻璃,其实更接近他们概念中的宝石,可是宝石要这样的透明度和大小,也是一样罕见。
“收起你们手里的东西吧,我们来尝尝这些果干和酒。”国王不想去看妻儿那得意的样子,他已经在思考怎么从这个出手大方的神子那里换到武器了。从来都是神明向人索取祭品,没想到下来一个神子倒是喜欢播撒光辉。
用什么换呢?用一个盛产宝石的山谷,还是一个出产石盐的盐矿?
于是果脯和酒也被一一拿上来。因为是来自神子的礼物,没人想过这些东西会有危险,他们态度自然地拿取品尝。
没有甜菜和甘蔗,甜是一种十分奢侈的味道,就算是王室也不能任意挥霍甜味的蜂蜜和水果,突然他们面前出来了一大包甜蜜的果脯,有着椰枣的甜度,味道却完全不一样,果香浓郁。连向来不爱吃椰枣的两位王子都忍不住取了几颗尝尝,更别提爱吃甜食的第一王妃。
虽然后世一直推崇野生,但是,在事实上,还是人工选种培育的水果更得人心。这些果脯比泰锡本地的水果干更加香甜软糯。
王妃殿下大手一挥,就把三包果脯都拿走了:“这样吧,我的酒可以补偿给你们一些。”
她这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美酒开封传出来的香味简直让整个房间都荡漾起来,和葡萄酒麦酒全然不同的香气,对喜欢杯中之物的泰锡人而言,这简直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本来还在念念不忘小刀的国王陛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于是其他三个就有了十分不妙的预感。
果然,做事风格一直遵循着厚颜无耻原则的国王陛下露出一排干净整洁的牙齿:“阿吉,给大家倒一杯,剩下的都封存在酒库里。”
神子赠送给王后和王子的?他是泰锡的王,是泰锡所有人的王,泰锡的一切都属于他,王后和王子的一切也都属于他,那么这些酒也是他的,逻辑毫无破绽,国王甚是心安理得。
“一半。”第一王妃准备退而求其次。
“你已经放弃了,我的王妃。”
第一王妃眯着眼睛看着他:“想来你没有忘记是谁在掌管酒库的钥匙,我伟大的国王陛下。”
国王嚣张的气焰瞬间缩回去:“一半。”
两位王子的脸皮没有国王厚,也不会真的和他抢东西,他们珍惜地喝着手里这一杯美酒。
“神子有结婚的意愿吗?如果他愿意,把伊丽儿嫁给神子怎么样?她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嫁人的好时候。”品味着杯中美酒,心里渴望更多的国王陛下想着拴住神子的办法。
像这样可以改变国家强弱的存在,必须争取过来,而联姻是最常见的方式。说真的,别说一个女儿,就算对方要的是他儿子他也能毫不犹豫送出去。虽然神子看起来是要在泰锡住下了,但是能联姻岂不是更加保险?
“可以一试。”王妃难得和国王达成共识。
泰锡国最尊贵的一对夫妻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