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树的花并不大,一片片的,花中有蜜蜂在飞舞。
这可不是它们自己飞来的,云泽让人割下野外的蜂巢,直接转移到了木制蜂箱里,而现在这些蜂箱被转移到这里,稍微适应了新环境的蜜蜂飞出来,开始穿花授粉。这些勤劳的小蜜蜂还能在年尾给他送来不少蜂蜜呢。
云泽还发现了同样混在平民中的伪装成富商妻子的第一王妃,他们发现了对方,相互点点头。
库里的居民拖家带口的出来,找一个理由,慢慢走过这条铺满花瓣的道路。
尚没有解决掉温饱的库里人依旧追求着‘美’。当他们站在这里,安静欣赏着,灵魂从沉重的躯壳中暂时脱离出来。风中每一片的花瓣,都是大自然对他们的爱。
人的身体渴求着食物,人的灵魂渴求着爱。
这条道路是泰锡这只凶兽头上的花冠,给这个素来名声不好的国家加了一点温柔。
云泽指着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白色的花道说:“等以后这些花都谢了,长出一颗颗红樱桃,那又是另一种喜悦。”
樱桃花飘飘洒洒飞了十几日,他们像是一场甜美的梦从库里人的生活飘过。库里人再次回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但是偶尔走过主干道,停下来看看两边的樱桃树,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
而随着商人的传播,库里的樱桃树大道也成了泰锡这个露出獠牙的巨兽身上一抹柔软的色彩。一向被认为是残暴国度的泰锡也因为他们的神子有了格外不同并且新奇的变化。
“真的吗?花瓣铺就的道路?在泰锡?”各地的百姓都不敢相信,但是商人们信誓旦旦,还拿出从库里带来的晒干的樱桃花。
“泰锡的神子为他所爱的人们修了一条花做的道,传说人们从那些树下走过,就能得到神的祝福。”
“泰锡的权贵和神子,将酿酒的粮食拿出来,制作成面包送给贫苦的人,神殿还派出祭司免费给穷人治疗疾病。生活在库里的人可真是幸运啊,他们不必再畏惧贫穷和疾病。”
商人带来了库里的产品,还带来了库里的传说。
一个人说,别人可能不相信,可是所有去过库里的商人都那么说,这一定就是真的。
一个圣洁、仁慈、无私的形象模模糊糊出现在大脑里,那是泰锡的神子,他甚至让残暴的泰锡王族也变得柔和起来。
有些嗅觉灵敏的商人还带来了泰锡最新的石磨和曲辕犁:“这可是泰锡的神子从神国带来的技术,泰锡国已经流行开。那可真是一位仁慈又充满了智慧的神子,据说还带来了一种神奇的作物种子。”
这类民用的东西很难进行技术封锁,所以商人顺利带走了样品。有些人只是想要卖出高价,也有些商人是出于爱国之心,他们觉得这个东西对自己国家也有帮助,所以千里迢迢给带过来。
但不是所有统治者都会关心百姓生活,只有极少数统治者觉得这种工具很好并且决定推广。
最近从小可怜进化成了大可怜的北国王子伊休斯就是积极推广这两样工具的一员。
自从认了一个普通妃嫔为母,并且被唯恐夜长梦多的养母塞了一个妃子,且因为成婚得到了一个小城市,伊休斯就进入了其他王子的视野。虽然他们很多人压根不把伊休斯放在眼里,但是既然伊休斯敢冒头,能打一顿肯定还是要打一顿。
伊休斯曾经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无论如何,脱掉了奴生子的帽子,拥有了自己的城市,伊休斯有了和其他王子竞争的本钱,他也有了更多的追随者。
玛曼琳还是跟在伊休斯的身边,她最近被新妃子针对得厉害。
伊休斯的新妃子比伊休斯大了两三岁,和玛曼琳差不多的年纪,她知道玛曼琳是第一侍女之后就开始一直针对她。玛曼琳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是这种后宫的阴私没法拿到明面上说。
比如,她只是让玛曼琳在寒冬腊月一天到晚洗衣服,手在冰水里浸泡一整天,那怎么说?玛曼琳本质上就是侍女,侍女不就是服侍人的?
玛曼琳和伊休斯说过一次,伊休斯只是让她忍,毕竟这个妃子的背后是伊休斯的养母,暂时只能避其锋芒。
如今看着伊休斯忙于推广石磨和曲辕犁,根本没心思料理后宅,玛曼琳特别懊恼。她明明知道石磨和曲辕犁,但居然完全没想到发明它们(当然,她可能也发明不了,石磨和曲辕犁也是有技术成分的)。
以前的玛曼琳虽然是侍女,但除了端茶送水这种轻活,重体力活是不干的,所以她没有这种需求,没有想到这一些。
贪婪和自私刻在玛曼琳的基因里,她因为自己的贪婪穿越到这里,却依旧没有接受教训。
本性的东西无法伪装,再纯的金箔糊上去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坨屎的现实。
她嫉妒云泽的一切,恨得眼睛里流出了血,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许多金手指,只是她不屑为别人用掉这些现代文明塞给她的东西,宁可让它们死在寂寞处也绝不肯为别人使用。
她像虱子,像蚊子,像其他所有毛孔里流着肮脏和罪恶的血液的毒虫一样,她只想趴在别人身上拼命吸血。
另一边,伊休斯一面积极引入这些先进工具,一面安排人去泰锡,希望可以得到传说中的两种种子。他有种直觉,泰锡神子拿出来的东西都有着巨大的价值。
伊休斯一边让人继续关注泰锡神子,一边努力做事,获得更多认可。但是他身份低微,又有其他人阻拦,付出许多努力,收获却只有少少一点
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让一切归于原位,高尚者有高尚者的丰碑,卑鄙者有卑鄙者的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