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船长没有想到的是,着一波新来的海盗没有指向泰锡来的船只,而是指向之前那些海盗。一个长胡子的海盗站在船头:“让开。”
之前的黑脸海盗大骂:“你想干什么黑头巾?抢肥羊吗?只怕你一个人吃不下。”
“那是泰锡神子的船。”长胡子的海盗说。
“那又怎么样?”一开始的黑脸海盗大声叫着,“你受过他的恩惠,我可没有!而且我们海盗什么时候开始讲报恩这一套了?你把你兄弟白鲨杀了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磨磨唧唧讲什么恩情。”
“轰隆!”
又一道闪电劈下来,海面亮如白昼。波浪越发不平静了,像是突然狂躁的疯狗,风里带着一种冷酷的气息。大自然开始发怒,人在它面前没有抵抗之力。
大船吃水四五米,一向平稳,这时候也强烈摆动,云泽一下站起来:“我去前面看看。”
美尼斯担心他的安全:“您站在我旁边。”
云泽的房间在最高层,他一路走到最前面,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船板上的船长,和围着他们的两拨人。因为雨很大,看不清什么样,云泽拿出望远镜,他吃了一惊,然后把望远镜递给美尼斯。
“你看看,是不是我们在酒馆遇到的那个人?”
美尼斯拿过望远镜看去,黑脸的海盗没见过,倒是那个长胡子的认出来了,就是在酒馆里维护云泽名声的那个汉子。
实在太巧了,怎么是他?
“让开,你要和暴风雨共存亡吗?”长胡子的海盗还是冷冷看着他,所有的黑头巾都看着他们。
黑脸看了看天色,天空已经完全暗下去,远处的风卷起了海水。这么大的浪,大船或许还能幸免,但是小船就有翻船的危险。他们都是小船,危险性最高,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领着兄弟们往回赶,然后遇上泰锡船队。
之后他立刻想起了泰锡神子飘在海上的传闻,居然出动这样的大船大宝贝,看起来这应该是真的。
肥羊啊!
泰锡神子,这种顶级的权贵,身边一定携带着很多财物,这一顿要是吃饱了,可能十几年也不会饿。
至于这艘大船……黑脸海盗一点都不畏惧,泰锡的军事力量不强,曾经在海上被北国海军碾着跑。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可以打败那些无能懦弱的泰锡海军,说不定能夺下这艘船,那才是真正的大赚特赚!
可惜,这肥羊居然也让黑头巾发现了。
黑脸强盗可不相信黑头巾所说的恩情,笑话,他们海盗讲恩情?他不过是想撵走自己,一个人独吞罢了。
黑脸海盗觉得自己把黑头巾看得透透的,冷笑一声:“黑头巾,你不过就是想要独吞,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吧?不然这样,我们一起干,五五分!”
黑脸强盗一副让步的姿态,完全视泰锡人于无物,当着人的面儿就开始分割他们死后的遗产了。
“船长,我们要不要……”一个举着弓箭的船员问船长。
但是船长有点看不明白目前这个状况,他想着怎么样才能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利益,所以他摆摆手:“再看看。”
再看看这个长胡子海盗的回应,若他们要合作,自己这边就要立刻发动攻击,不能给他们机会。
“还要再说得明白一点吗?让开!”长胡子抽出刀,他的手下也都抽出刀,看着是要动真格的了。
“呸!黑头巾,你这么护着他,莫非泰锡神子是你姘头?”
黑脸海盗终于确定黑头巾的脑袋被马踢了,他居然真的要保护泰锡神子,泰锡神子知道他是谁吗?那种高高在上的权贵都不屑于看脚底的泥土一眼。他们这种有今天没明日刀里来血里去的海盗,和那种羊羔一样可怜又脆弱的贵族?
黑脸海盗气极反笑:“泰锡神子,出来让我瞧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比那几个最受欢迎的‘马夫’要漂亮。等我杀了你,我拿你的脸擦鞋,头盖骨做酒杯。”
这海盗简直肆无忌惮,主要是传闻里的泰锡神子只有仁慈、怜悯,动不动为平民掉眼泪去求各种物资和种子。一只羊领着一群狼,这样一个队伍有什么可畏惧之处?
居然侮辱神子殿下还想杀了神子殿下?知道‘马夫’是男妓另一个代名词的船长终于忍不住了,他大骂道:“神子殿下岂是你这种人能见的?”
美尼斯也已经要来弓,搭好箭,隔着雨幕,忍着船的颠簸,对准了那个张狂的海盗。
云泽一只手握在美尼斯的手臂上,他说:“我自己来。”
他吹动银色的哨子。
又是一道闪电,白色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伴随着冷冽的啸声冲刺而来。
是鹰!
一只白色的猛禽展开双翼,用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其中一艘船冲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眼睛还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
原来是之前那个黑脸的海盗,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大叫,手指缝里流下血,把脖子都染成红色。
而那个白色的猛禽在空中转了一圈,就稳稳落回它主人的手臂上,那有一个黑色的皮套。
而它的主人就站在那里,在高高的船屋的窗口那里,银色的长发被风吹乱了,好像暴怒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