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还有几十米,还没有短兵相接就撤退,说出去简直丢人,但是没办法了,再不走怕是得留下一半。波曼的这个将军再效忠那个王子也不想用自己的身家做铺垫。
在波曼,海军的数量和船的数量才是衡量一个人财富的标准。
船长拿着望远镜,他清楚地看到波曼的海军正在往后撤退,他再次吹响了口哨,底下六艘护航船立刻调整帆的角度,开始追击。
之前烧起来的船为他们提供了前进的方向。
泰锡士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快速划动船桨,风帆提供加速。他们的船改造过,行驶起来又快又稳,不多时就追上了犹如丧家之犬的波曼海军,当然,都是挑的那种大的战船,小船都没在泰锡士兵的眼里。
前面两波攻击已经吓破波曼海军的胆,就算波曼将军又骂又踢士兵们还是飞快逃窜不和泰锡人正面冲突。
“停下!不停下我杀了你!”
波曼将军的怒骂声他们置若罔闻,一个士兵甚至冷笑道:“停下等死吗?大不了老子衣服一脱去当海盗,不受你鸟气!”
波曼将军往日对士兵太不客气,到了关键时候士兵也不愿留下和他共生死。
泰锡的船队已经到了眼前,准备充分的泰锡士兵将长长的木板横在两船之间,然后快速从他们的船上跳到波曼的战船上,刀对刀,枪对枪。
波曼的将军拿起武器迎敌,他的心里把那个王子骂了一千遍。
披着狼皮虚张声势的羊?去他娘的羊!
而那些逃走的士兵也遇到了新的敌人,那是守在他们退路上很久的真正的海盗们。大头泰锡海军吃,小头他们吃,海盗们一点不挑食,小船他们也很喜欢。
鬼七站在船头,看着远处那个庞然大物:“我个乖乖,幸好老子当时就没想打泰锡船的主意,这根本就是覆盖了一层铜皮的大野牛,咬一口崩牙不说,连狮子都要被它的牛角刺穿。”
就那两波攻击,哪个船队扛得住?
这次跟着云泽出来的泰锡海军都是精锐,而波曼的海军都是普通的,而且一个士气高涨一个丢盔卸甲,这一个照面,情况如何还用猜吗?
波曼海军根本不是泰锡海军的对手,没有几招就会折在泰锡士兵的刀枪之下。
泰锡士兵越杀越勇,就算偶然被伤到,依旧不能阻止他们的进攻。波曼士兵实在打不过凶神恶煞的泰锡士兵,他们不得不选择弃船而走。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波曼的将军。
“你们知道?到底是谁告密?”波曼将军将刀压在一个泰锡士兵脖子上,却不等他任何回应一刀割开喉咙。
他大概割到了大动脉,士兵的血一股一股涌出来,很快染红了船板。
“哈里!”泰锡士兵的同伴的眼睛仿佛被这血染红了,他一刀向波曼的将军劈过来,却被挡住了。
“泰锡!泰锡……啊——”波曼的将军爆发出强大的力气,他双目腥红,疯狂而嗜杀。
兵器和兵器相撞,撞出了火花。**和**相搏,以一方倒下为结局。
战争是血肉的磨坊,仿佛多少生命投进去都是不够的。
“波曼使者,该死。”云泽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没有强烈的起伏,“这一场战争本不该有。”
处在这个年代,战争无可避免,泰锡以后也会有不义的侵略之战。但是仅仅是因为某个人的私人理由死伤那么多人,这其中还有不少他日日见到的人……
美尼斯将斗篷披在他身上:“殿下,一晚没有睡,您该休息了。到了明天,一切都结束了。”
云泽拢了下斗篷的边:“不,我要等到日出。这次的作战计划也有我的参与,现在就去睡觉的话,感觉自己像是逃兵一样。”
美尼斯不再说话,他只是安静站在云泽身边,陪着他。
战斗持续了半个晚上,一直到天蒙蒙亮,天空翻起鱼肚白,这场战斗才算是完结。
泰锡的船开回来,还缴获了三艘战船。泰锡海军虽有死伤,死亡数量却控制在个位数,已经是大胜。
这几个人都是死在波曼的将军手里,但是波曼的将军自己也死了,他最得意的宝刀和随身财物都被搜走。其他零零散散的波曼士兵已经坐小船逃离。其中一小半成了海盗的战利品。
海盗们已经撤离,还带走七条小船。
海盗们离开前对泰锡的船队扬了扬黑旗,看起来像是挑衅,因为海盗都是这样挑衅敌人。但是泰锡船长知道,这是海盗在表示感谢和后会有期。
受伤的士兵被抬进去,他们需要尽快处理伤口。
已经死亡的士兵,他们的尸体被放在一个木板上,盖上衣服,然后滑入水里。这是海葬,士兵们已经习惯了,留下的这些人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也要以这种方式,永远和大海合在一起。
太阳从尽头升起,海平面出现的一线金红色。
慢慢的,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洒落在平静的海面上,士兵和残船已经沉入海底,只有一些破碎的船板和不知道谁的旧衣服漂浮在海面上。
大海吞噬了一切,也抚平了一切。渺小人类的争斗在大自然面前不值一提。
船头的云泽眯着眼睛欣赏日出:“海上的日出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