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的身体被漫天大雨淋成碎末,南玄泽淡定得关了窗户,转身靠在窗边。
男人身材修长,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一身黑衣萦绕着煞气,皮肤毫无血色,细长的眼睛凌厉凶狠,整个人暴戾而苍白,活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归祈定定得看着窗边的人。
这一次绝对不是错觉,南玄泽的脸色比最开始见面时苍白了很多,白的几近透明,好像一碰就会碎一样。
归祈心脏一缩,立刻走过去。
就连他都能感觉到危机的客栈老板,一定不会是他刚才看到的那样没有反抗力。
应该南玄泽用了手段,压制住了老板,而这个手段,也许就是透支。
看到少年皱起眉,南玄泽本能得感觉到不妙,他眯了眯眼睛,立刻抬起染血的右手支住了脑袋:“媳妇儿,我好像晕血。”
归祈看着南玄泽白的不像话的脸,走到男人身侧,握住南玄泽的另一只手腕。
男人的体温又低了几分,平日里寒潭浸透般的清寒,变成了冻人的冰冷。
归祈缓缓收紧力道,面上没有表情,声音不紧不慢地问:“是么?”
南玄泽:“是啊。”
归祈哦了一声,说:“……晕血啊,刚才给我擦血的时候,你不是没晕?”
南玄泽理所当然:“你特殊。”
归祈又哦了一声:“特殊到晕血的你可以克制生理反应,恨不得用舌头给我清理伤口?”
南玄泽:“……”
媳妇儿太聪明,太理性也不好,不好糊弄,还说不过。
归祈抬头,漂亮的眸子看着南玄泽,说:“我不是豆腐做的,不会一捻就碎,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许把我排除在外。”
南玄泽蹙眉,但是不等他说话,归祈就又说了一句:“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这十几年的刻苦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南玄泽的心差点儿跳一下。
归祈总结:“下不为例。”
南玄泽低头,与归祈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低沉地说:“我也是有把握才这样做的。上次我说我有九条命,并不完全是骗你。”
归祈:“你是猫精?”
南玄泽:“……”
归祈:“不是就听话。”
归祈寸步不让,南玄泽无奈:“好,你说了算。”
得到南玄泽确定的回应,归祈弯了弯眉眼,他放开南玄泽的手腕,左手下移,五指张开,与南玄泽十指紧扣。
归祈垂眸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南玄泽,你知道冲喜婚礼上得知你死讯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南玄泽扣紧归祈。
“我想,我绝对不会给你陪葬。既然你敢一声不吭的死,那就做好黄泉路上孤零零的准备。”
南玄泽不由得松开一些,若有似乎得挠归祈的手心,低笑:“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看到我,却要非要跟我分居的原因?”
归祈:“……”
不仅分居,还想补一刀。
南玄泽眼带笑意:“所以这几天我家小媳妇儿对我冷冰冰,是在气我死了却不带他?”
“……”
这人!归祈拼命忍住抽刀的手,努力把话题往正规上引。
归祈:“南玄泽,除了师傅,我的人生里就只剩下一个你,我也想保护你。”
南玄泽没说话。
他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一直被压制的心脏蠢蠢欲动,又忍不住要跳起来,南玄泽呼吸频率逐渐急促,最终,他没能抵过心中对归祈的渴求,用力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归祈也没有挣扎,他顺着力道倾身,把自己埋进男人的胸口,乖顺得像只被顺毛的猫。
南玄泽扣着归祈的腰,把人死死得困在自己怀里,细密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的发旋与眉心:“好,那就一起吧。”
生或者死,都一起。
归祈身体却退开了一些,漆黑的眸子盯了南玄泽看了两秒,他突然抬起手,白皙漂亮的手指捏住了男人的下颚。
归祈逼近南玄泽,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瞒着我什么事吗?”
南玄泽不慌不乱:“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