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纸上明晃晃的半个令,左哲捏着笔无从下手,?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愣是没搜刮出一句令字开头的诗。
左哲哭的心都有了。
心想这是不是药丸?
司仲焚一看左哲表情,?就知道不妙,每次他闯了祸找他哥时,?都是这个样子。欲哭不哭的,看着就让人心软。
归祈不仅心软,?眉心也软,?他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好笑,?第一次带着这么一只憨猪祖宗闯关,平稳之余,还挺刺激。
舒弥离得远,?看不到左哲写了什么,她数了数自己的位置,心里没什么底。
她眨眨眼问:“写了什么?”
她的储备太稀缺,?需要搜肠刮肚。
左哲没敢回应舒弥,?他扭了扭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路仁,奶狗似的,?可怜巴巴的:“路哥你懂诗词,?你是我亲哥……”
石台又缩了一圈。
路仁心头狂跳,一股不详的气息笼罩在他心头,迟迟不散:“你……给我们写了个坑?”
危急时刻,?左哲还记得自己言出必随的特性,怕一语成真,真成坑,他没说话,只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卖可怜。
此时无声胜有声。
路仁懂了。
他开始想哪些诗词有坑。
但想来想去。
还是觉得左哲脑子里有坑。
好大一片。
路仁:“你是我亲哥。”
“路亲哥,你不能弃我!”左哲呜呜得哭,活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可怜。
舒弥:“……”
坐在左哲对面的南玄泽长臂一伸,扯过纸看了一眼,他拿过笔写了几笔,纸上没有任何痕迹,他写不出来。
南玄泽又把笔与纸递过去:“冬。”
左哲茫然:“啊?”
归祈突然笑了:“改成冬。”
左哲重复了一遍:“改成冬……”
冬……
冬雷震震。
冬至至后日初长。
春夏秋冬。
我会,我懂!
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一箭双雕,气死系统!
左哲这次不仅懂,还超额。
他捏着笔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一时得意忘形:“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反派大儿子!你是我亲哥!!”
舒弥捂脸。
归祈:“……”
司仲焚扶额:“……”
路仁干咳:“……你亲哥还真多。”
左哲后知后觉:“呃……那个,呵呵。”
南玄泽:“呵。”
“嘿嘿……诶?”
左哲激动却没忘记时间紧急,嘚瑟之余没忘记改字,但不知道怎么得,写着写着,突然很费劲。
他的胳膊突然觉得特别沉重,好像有一直无形的手牵扯着他,让他无法下笔。
他强忍着改好了上半个字。
感觉,就很累,更累了。
那一瞬间,好像有漫长时光从他身上匆匆略过,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让他身体很累,很疲倦,很想睡。
归祈发觉了左哲的异状,神色凝重起来:“是规则,它在阻拦左哲。”
按照刚才的进度,系统给他们设计的游戏规则的顺序是春夏秋冬,一季走完才能开始下一季。
春之后是夏,对应的令也应该是夏,现在该写夏,左哲却要写冬,那相当于直接跨过了夏末,整秋,半冬,直接到了冬末。
一下跨越两个季节,规则不允许。
只剩下一个点就是冬。左哲却觉得胳膊灌了铅,怎么都抬不动。
石台开始闪烁,变得透明。
“系统你个歪瓜裂枣!”左哲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怒气上涌,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怒抬胳膊,大喝一声:“我就冬!必须冬!”
气势汹汹,一笔落下。
好大一个墨点。
一个歪歪扭扭的冬,成型了。
虽然丑毙,但它是冬。
左哲胳膊无力的垂下,握不住笔,一屁股靠回椅子,他椅子后背上闪闪烁烁,最后形成一个歪扭的符号:一。
其他人的椅子陆陆续续也有了反应。
左哲脑子里有储备粮,本该扬眉吐气,他却蔫蔫的:“冬至至后日初长……”
接着是归祈,司仲焚,路仁。
舒弥这一次没掉队,她很快接了路仁的令,完成的相当漂亮。南玄泽时间把握的精准,在石台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完成了对接。
石台外。
肆意咆哮的狰狞雷电被时空定格,犹如一幅画,而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被巨手遏制住了喉咙,瞬间消音。
瓢泼大雨骤歇,豆大的雨点停在半空,密密麻麻一动不动,在天与地之间挂起一副巨大的静止雨帘。
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一片寂静。
雨不再向大地坠落,风不再往来穿梭,就连时光都停滞了。只有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平台上,还可以活动,还有生命自由活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