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还是肖宁川率先妥协了,主动打破沉寂道:
“……这不是肚兜。”
想到小家伙似乎更熟悉古语,肖宁川便斟酌着措辞,又有些无奈地解释起来,“唔……算是亵裤的一种吧。”
而小栗梓听到解释,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心里则是觉得——不管他的小夫君是穿着肚兜洗澡澡,还是穿着亵裤洗澡澡,不都是很傻乎乎的嘛!
他就不一样啦!他可一点都不傻呢~!
栗梓喜滋滋地这么想着,随即吃力地抬起他肉肉的短胳膊,试图脱下最后束缚着他的那件小红肚兜。
偏偏,因为他肚子太过滚圆,而身上的“甜甜圈”又太多……
小栗梓吭哧吭哧了半天,脸都急得涨红了,也没能把系在他水桶腰后面的蝴蝶结给解开。更别提,在他脖子后面还有另一个绳结正等着他解了。
肖宁川看得忍俊不禁,直到小家伙都快急哭了,这才悄悄走过去替小家伙扯开了小红肚兜的两个蝴蝶结。
随后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淋浴间,佯装出一副刚刚无事发生的模样,深藏功与名。
于是小栗梓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会后,正准备继续扑腾地抬胳膊时,便突然惊喜地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成功”地脱下了最后一件小衣服啦!
嘿嘿~我也真是太厉害了吧!
栗梓望着小肉手里攥着的红兜兜,美滋滋地咧开嘴笑了起来。
陶醉地自我欣赏了一会之后,栗梓又乖巧地学着肖宁川把小衣服给丢进了衣篓中,还不忘盖好盖子。
随后才踩着小衣篓爬进了浴缸,和被他放生的小鸭子们快乐玩耍起来。
紧接着一时之间,“嘎——”和“嘎嘎”声,便此起彼伏地响彻在紧闭的浴室。
“……”
肖宁川表示,他都已经快分辨不出到底是鸭子在叫、还是团子在叫了。
不过看小栗梓一副越玩越上头的模样,肖宁川便干脆趁着这个时机拉动了隔间的玻璃移门,将自己和小栗梓给短暂地隔了开来。
“夫君?”
突然被“关”在小房间,栗梓虽然没有感到害怕,却是疑惑极了。
于是刚彻底脱干净、准备正式洗澡的肖宁川,就看到一张贴在磨砂玻璃上,被挤压扁了的小肉脸。
“……”
说真的……
要不是栗梓还是个一看就傻乎乎的萝卜头,他绝对会以为遇到了小变态一脚踹过去的。
肖宁川战术性地轻吸了一口气,默默地背过身去继续洗澡。
而小栗梓则因为发现了磨砂玻璃这个新玩具,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个胖团自顾自又玩了起来。
但说起来,肖宁川之所以会这么严防死守的,也不是因为他多么有男男大防的意识。
只不过是由于一段他并不是很愿意回想起的尴尬记忆,并且这段记忆还挺新鲜。
也就是去年小学刚开学的时候……
那时他告别了以往单纯的一年级同学,直接跳级成为了一名五年级学生。
因为他身高卓越的原因,再加上五年级的男生普遍地身高还没开始抽条,所以其实他和五年级学生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但别人跳级都是一阶一阶地跳,谁让肖宁川他是劈叉式跳级呢?
这个跳级方式就注定了肖宁川在别人眼中是特殊的存在,可以说,同校学生就没有不认识肖宁川的。
不过重点倒不是这个……
重点是——
当时还比较年少无知的肖宁川,因为没有考虑到五年级大孩子的思想深度情况,大意之下,在他出现生理问题时,选择了去了学校厕所解决问题。
于是那一天……
几乎全年级的男生,包括男老师都知道了跳级小学生——肖宁川天赋异禀的这一事实。
并且,当时由于某个男生的惊呼,肖宁川在太过愕然之下来不及防备,还被小部分人给成功围观了。
所以也是就此之后。
肖宁川就算再急,都不会再在学校解决生理问题了……
头疼地抬手捏了捏眉心,肖宁川再一次将这段糟糕而尴尬的记忆,给封存在了他的脑海深处不去理会。
随后飞速地洗完一个战斗澡,还顺带着洗漱了一遍,又给自己严严实实地穿好了浴袍,肖宁川这才拉开移门,打算正式开始管理小栗梓的卫生情况。
而这个时候,浴缸的水面上不知怎么地,早已飘浮满了一缸的小泡沫。
“……!”
小栗梓听到动静抬起头,就对上了肖宁川那张不着喜怒的俊秀小脸。
“夫…夫君……”
小栗梓有些心虚地往水下埋了埋,把自己整个团都藏进了水面漂浮的泡泡里之后,糯糯地对着肖宁川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甜蜜笑容。
还腆着脸试图邀功:“我有乖乖洗澡哦!”
说完,小栗梓也不解释水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的泡泡,就只一个劲地对着肖宁川傻笑,时不时还抬起胳膊佯装给自己认真搓澡。
而本来也没打算教训小栗梓的肖宁川,见状更是完全招架不住对方的萌力攻击。只能任劳任怨地打开了浴缸的恒温按钮,先来保持水温再说。
不过当肖宁川的视线无意中落到小栗梓胳膊上时,他不由得愣了愣。
——那是什么?
只见在肖宁川的视线之中,小栗梓肉乎乎藕节似的短胳膊上,正缠绕着一条光泽鲜亮的绿色枝蔓。
枝蔓细细长长,在栗梓白嫩嫩的胳膊上绕了有小半圈。
若不是因为栗梓的胳膊圆滚滚的,衬得那枝蔓都好像有些发福圆润,或许还会有些雅致的意味。
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却还不是那条枝蔓,而是枝蔓上仿若沉甸甸挂着的几个彩色小花苞。
那小花苞本就鼓鼓囊囊,精致得犹如一串小巧的铃铛。
如今由于栗梓胳膊上那“甜甜圈”似的肉,那嘟嘟的花苞更是显得越发敦厚壮实,隐隐还有些可爱。
不知怎么地,就让人联想到了同款敦厚的栗梓本人。
想到这里,肖宁川按了按眼角,赶紧将视线给转移到了胖团的脸侧,还暗暗对“弱小可爱却壮实”的小栗梓说了声抱歉。
而又开始快乐玩水的当事人栗梓,显然是对肖宁川刚刚的“诋毁”浑然不知。
望着面前的胖团沉思了片刻,肖宁川索性直接问道:
“小栗子,你手腕上的那个花纹是胎记吗?”
说是纹身的话,俨然不可能。
不说团子他还这么小,他家人也不像是会做出那样伤害他健康的事情的人。就说现今的纹身水平,哪怕是有再精细的仪器、技艺再高超的纹身师,也是不可能纹出这样栩栩如生的效果来的。
但要说是胎记的话,这胎记的形状未免也生得太过恰到好处了……
他可不会认错——那胎记的形状分明是一株含苞待放的铃兰。
会有胎记恰好长成那样吗?
“胎记是什么呀?”
栗梓迷糊地看了眼肖宁川,便又去拨弄水面上的小黄鸭玩“鸭子打架”的游戏。嘴上还冒出了几句下意识的嘀咕声:
“不过阿父说就因为我有这个花花,所以我才是雌子呢。”
说着说着,小栗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地叫了一声。
“夫君你看这个哦!”
肖宁川闻声看过去,于是就见栗梓往他脑袋上顶着的那两个小啾啾里掏呀掏…掏呀掏……
最后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不明物。
肖宁川:“……”
短短一天,无语就似乎已经成为了肖宁川的常态。
但是小屁孩……不然你就直接说清楚吧。
——你身上到底还藏了些什么东西,是依旧没有拿出来的吗?
就在肖宁川犹自怀疑着小栗梓那光溜溜的身上,是否还藏着什么东西的时候……
栗梓高举着手中的小物件,却已经感到疲累了。
“夫君你怎么不看它呀!”
小栗梓有些委屈地向肖宁川控诉着,糯糯的奶音里充满了不理解——他的手手举得都快要断掉啦!
“嗯?”
肖宁川回过神来,连忙看向小栗梓手中那圆滚滚的东西。在注意到小栗梓手中那抹温润的玉色后,他忍不住伸手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这是……?”
“夫君,这个可是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住过的蛋蛋哦!”
“是不是很可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