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景不懂专业理论,但听起来就很危险,“不能直接把原本的腺体疏通好吗?”
“我刚刚说那么多你都没往心里去啊。”
许教授敲黑板了,“想当然谁都会。怎么实施?以现有的技术没有精密到可以手动疏通的可能。又不是坐月子下奶。”
“……”
“要么就等。等一个奇迹。什么都不做某天自己就好了的病例也是有的。”
但那是奇迹。是求不来的东西。
许松延惋惜地说,“想按现在这样过日子的话,我建议你们做好终身不孕不育的打算。可以自称柏拉图夫夫。”
“……”
“不现实吧?我也晓得。”
他看纪寒景安静得过分,都有点不忍心往下说了,“但现实往往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无奈。”
纪寒景听出他言外之意,脸色更沉了几分,“换人工腺体也会有风险吗?”
“任何手术都会有失败的风险。”
许松延道,“我能尽量为你们提高手术的成功率,这个不用太担心。你们需要担忧的是术后,我无法为他消除排异反应,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后遗症。”
“……后遗症?”
“毕竟不是自己身上长的,适配性跟二十来年的原装零件当然没法比。”
许松延说,“以我实验室里能提供的条件,大概……看个人情况,恢复得好的话,要适应个两三年吧。差不多就能跟正常omega一样融入社会生活了。”
纪寒景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对于一个正处上升期的艺人而言,两三年的空白,无异于灭顶之灾。
“后续他可以像普通omega一样分泌信息素,自然生育。但体质会更弱,基本要跟稍剧烈的体育活动永久告别了。”
他哥可是能在练习室里排舞到T恤被汗水浸透的人。
如果不能跳舞,夺走他的舞台,就是硬生生地把他的人生撕扯下一块。
但他们从此就能像一对正常的AO情侣那样,圆满契合地在一起。不会再有当下的痛苦,永远享受信息素交融带来的无边亲密。
纪寒景沉默了很久。
“光是你发愁没用。到底怎么决策,得看他那边了。”
许松延叹了口气,“这不算是个小手术,要有直系血缘亲属签文件才能动刀的。如果祁燃家里不同意,也是个不小的阻力。”
“说到底,动这个手术就是为了他能跟人正常地交往繁殖。但要是他对现在的境况满意,柏拉图或一辈子单身都无所谓,那以他现在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做手术完全没问题。”
是啊。
纪寒景想,甚至对他而言,做了这个手术才是得不偿失的。
手术台上随时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风险。手术后被排异反应折磨,后遗症伴随终生的风险。为此放弃舞台,放弃剧本,放弃等待多年的上升机会,再也翻不了身的风险。
只为了两个人能在一起。
就让他冒这样的风险吗?
“人各有志。”
许松延说,“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纪寒景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低声道,“我开不了口。”
怕被他听出我语气里的自私。
怕他会为了我而冒险,其实自己心里并不愿意。
怕以后有一天,如果他后悔了,余生都会恨我。
我也会恨我。
许松延生活都围绕实验室转,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最怕这种掺杂感情的难题。便把差事丢出去,“那我让沛奇去跟他沟通。要是你不敢问他的决定,就中转一下,回头问沛奇。”
外面的人对话好像很长,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
祁燃自己待在无菌舱里,舱内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小床。他靠着玻璃壁坐在床边,渐渐待得有点无聊了。思绪乱飞。
不知道外面讨论出什么结果没有。
虽然知道早晚也要来检查一趟。但就是感觉因为这么个事儿提前过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等得犯困时终于看到纪寒景出现在视野里,精神才又回来了。祁燃下床三两步走到玻璃舱门前,朝他眨了眨眼。
呵出一口气,顺手在起雾的合成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斜斜的笑脸。
是有意在模仿他以前的笔迹。
纪寒景努力调整表情,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来。隔着玻璃描了一遍,手指缓慢停留在最后一笔。
祁燃毫无所觉。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指一戳,跟他的贴在一起。
又用口型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呀。
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悄咪咪地更
必不可少的转折来辽
众所周知
这种时候我是个会带头嘤嘤嘤的良心作者
所以这段我会写得快一点
大家晚安辽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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