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啦,妈妈不知道,妈妈也不多干涉你们。你们进去说,自己解决。爸爸妈妈在客厅听音乐,不偷听你们的呀。”
“……妈。”
就是不想让他们操心,谁知到这会儿还是免不了。
祁燃说,“我们俩的事不是吵架就能解决的。”
就算是吵架也只有他在单方面地吵,纪寒景根本都还不了口。
只会被训得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垂头丧气的来他眼前晃悠。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祁燃也不再想着要瞒着她等过完年了,索性现在就说得清清楚楚,“妈,我们俩没法儿在一起了。”
祁阿姨一愣。
儿子的语气和表情她最熟悉。他只有在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时才会说得这么绝对。
就像他当初说要进娱乐圈,去参加节目。家里原本给他铺的路是留校当老师,什么都安排好了。可一向听话的儿子,一旦下了决心就谁也劝不动。就是这个表情和语气,“……嗳呀。这是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慢慢讲吧。”
祁燃摇了摇头,缓慢而清晰地说,“妈,我不能留他在我们家继续待着了,不合适。我看着也难受,他自己也难受。”
祁阿姨叹了口气,踮脚抱抱他,“我崽崽心意最重要。”
“嗯。”祁燃鼻尖一酸,眼圈又开始发热了。拍拍她的背说,“别担心了。那待会儿我收拾收拾就送他出去。”
“唉。好的呀。”
今天之后,每个人都需要很多时间来整理心绪。祁燃走进卧室,看纪寒景拖着尾巴坐在地板上,又从外套里翻出那两张明信片,宝贝一样来回看。
他以前来都是直接往床上滚的。
看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已经很难受了。想到自己在明信片上写过什么,祁燃呼吸都变得艰难,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望着他的发顶却没坐下。
纪寒景抬起脸看他,笑了笑,“我要走了吗。”
祁燃说,“我送你。”
“……哥。”
他又垂下脑袋,一只手抓着明信片,一只手去拉他的裤脚,小心地抓在手里,“哥,我舍不得你。”
“你说的好聚好散。我们以后当朋友也行吧?你别就这么不理我了。”
祁燃狠下心往后退了一步,意料之中的拒绝他,“不行。”
“你不相信我会好好对你。”
“我不是不相信你。”
祁燃想像以前一样再揉揉他的脑袋,却都克制着没有伸手。语气从未有过的悲哀,“我是……过不了我自己心里这道坎。”
他没法儿无条件地接受别人的好,非得把自己也给出去才能安心。要是给不了,那么多的好他就觉得自己也不该得到。
祁燃哪里能不明白,纪寒景不想跟他断了联系,是想像以前那样,默默地陪着他,悄无声息地照顾他。即使不得回应,也心甘情愿地一直在那。
可那样太傻了。不能在一起却还一直心里有他,惦念着他,只会把自己耽误了。
不是不喜欢。
太喜欢了。
他不希望纪寒景再傻乎乎地把时间都耗在自己身上。只有不留余地地拒绝,逼着他向别处看,才有再开始新的生活的可能。
人都是能被时间治愈的。先把心掏空了,腾出地方。日子过着过着,总会由下一个喜欢的人来填满。
这样的残忍,是属于他的最后的温柔。
纪寒景知道,自己今天一踏出这里,恐怕祁燃再也不会给他开门了。
他想赖在这儿。想撒娇耍赖蛮不讲理,想任性地让他无可奈何,不得不依着自己。想在他在的地方待一辈子。
可他从来都听哥哥的话,不愿他有半分为难。
时间好像停滞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动作。像是种微妙的平衡,不往前走也不倒退,就冻结在这里,他们能在这样的僵持和对峙里过一辈子。也算是过了一辈子。
客厅里的交响乐停了。
祁燃手心颤动。岑意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震碎空气中的平静,开口不等他说话,直白地就是一句,“燃燃,你不知道手术的事情吗?”
纪寒景蓦地抬眼望向他。
祁燃:“……什么手术?”
“我今天跟季韶聊天来着。说到你的事,怎么他说的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岑意的声音连珠般清脆动听,“不是你说的无路可走,纪寒景可以带你去做换人工腺体的手术啊。”
“可以真真正正地让你成为Omega的,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一语惊破
岑意意:都说了我有办法(骄傲
来辽~
存稿箱定七点零七分
今天是晨间小甜饼
晚上老时间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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