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钧向后猛撤出几步, 抡圆了手中的重剑斜削了过去。
“当!”的一声, 青年虎口一麻,手中的剑差点脱离。
这是藤蔓还是铁棍啊?!
青年晃了晃手缓解麻意,将灵力全部汇聚在剑上反手尽力一劈,结果只在对方身上留下来一个极小的口子,如此强悍的藤蔓还有八根。
他试了好几次, 最终都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来一个不疼不痒的小伤口,不过那些藤蔓并没有还击, 似乎只是单纯的想将他也带下去。
眼看着体力渐渐不支,沈彦钧收起剑,“不打了,带我进去,我要去找阿楚。”
那藤蔓愣了一下,之后欢天喜地的缠绕住了青年的腰。
这五边形的深井并不小,光井口便占据了整个空地一半的大小, 沈彦钧任由藤蔓托着将自己的向下送进去,过程中深井内壁的画面纷纷映入眼帘。
它内壁是纯黑色的, 不带一点花纹,常年下来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上,沈彦钧瞧着, 从纳戒中又将自己的繁霜剑拿了出来, 旁边跟随的几根藤蔓见此一下子立了起来直奔向他,青年一抬手,“别紧张, 不是对付你们的。”
说完,只见青年挥起剑一下劈在旁边靠下部份的井壁上,一道长有三四米的刀痕显现,等藤蔓将他带到刀痕底部时,和猜想的一样,井壁又恢复了。
看来构成这深井内壁呈黑色的原因果然是因为涂了霞曜石,当初他们在夙露拍卖场的那间鉴别拍卖品品阶的房子中,里面的拍卖师曾经和他介绍过,这石头碾碎了涂在墙壁上后能够抵御分神期以下的攻击。
像拍卖场那种日入斗金的地方,也就只涂了那么一间小房子的四壁,而此处这么大的地方全部涂满,这神邸的主人该是有多豪啊?
沈彦钧单手搭在自己腰间的藤蔓上,啧了啧嘴,一会儿下去了,不知道能不能给他留点边角料啥的,到时候给鸠泉门的修炼场涂一层,就不怕因为练功太勤奋而把地砖踩碎了。
青年想着,身子向后一仰伸手比划着这口深井的尺寸,楚倾寒给他的那枚纳戒好像勉强能把这口井给带走。
五百米的距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就在沈彦钧如何规划着将东西搬走的时候,一团亮光从下面散发了出来。
沈彦钧眯起眼低头望过去,深井底部的墙壁上挂着一圈夜明珠,将四周照的宛若白昼,如此光亮,神奇的是他当时从上向下看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
与外面的残破相比,此处完完整整的保留着神邸原有的样子,精致且大气,自被照亮的地方起,五面内壁相接处各攀爬出来一根玉质的藤蔓,像是支脚一般,最上端又横生出来两根玉枝,顶端开叉,有些像武器支架。
这里或许不是祭坛,而是一个练武场。
正下方的地面没有涂霞曜石,而是用金粉写满了符文,内容和净身术的构成有些相似,但是又比净身术更加的复杂神圣且奇妙。
沈彦钧正瞧的出神,他的位置却在下降,所能看到的范围不断减少,青年一时心急抬手拍了拍藤蔓,“等一下,你抬高点让我再看一会儿。”
藤蔓再次愣住,似乎是在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他说话,结果又被人拍了拍,“高点。”
许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那藤蔓竟是听话的又抬高了些,让沈彦钧将下面的符文看了清楚。
青年顺着对方的符文捏了一个咒术,登时意识一阵清明,身上沾到的灰尘也清了干净,更甚者他连还没好全的伤都治愈了。
沈彦钧微张着嘴,双眼发亮,从纳戒中拿出纸笔,趴在藤蔓上将符文抄写了下来。
等他美滋滋的写完,让藤蔓将他放下去的时候,低头发现在一处玉质的藤蔓旁边,站着一白发老翁。
对方的身形飘渺,抬眸看向他的时候,露出来了一双犀利的金眸。
又是金眸。
沈彦钧登时警惕了起来,唤出繁霜剑居高临下的对着老翁,同时心中发虚。
“你是人是鬼?!”他喊完话,藤蔓原本慢腾腾的速度突然加快,将他放到了地面上后便如潮水般退了回去。
沈彦钧望了眼那些藤蔓,接着提着剑快速平移到了距离老翁最远的地方。
老翁:“……”
“我只是一个仆从的残魂。”
他上下打量着沈彦钧,眼神中带了些挑剔,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沈彦钧有种被庸医看病的错觉,那个神色就像是他得了不治之症,快要不行了似的,“老爷爷,您有见到一只大白狼吗?”
“有。”老翁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慢悠悠的点了点头,看向沈彦钧的眼神缓和了点。
沈彦钧捏紧剑向前凑了两步,“它在什么地方?”
那老翁的眼神又缓和了些,“你这么担心他啊?”
“它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它了。”
“只是朋友?所以担心到顺路还能抄个符文?”
“我……”沈彦钧一哽,这让他怎么说,他能说其实他在藤蔓身上完全感受不到敌意,而且白狼在被捉走时也未露出害怕的神色,这些都在告诉他问题不大这个事实吗?
当然不行。
那老翁自己差不多也明白沈彦钧心里在想什么,他的身影小幅度的忽明忽暗,不过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并不是很明显。
他放开自己的胡子抬手按向旁边的藤蔓,也不清楚触碰了什么地方,在青年背后出现了一扇大门。
青年忙向旁边撤去,将自己的后背抵着旁边的墙壁。
老翁笑了两声,“我们少爷的眼光……”他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闭口不谈了。
“少爷?是谁?”沈彦钧机敏的察觉到猫腻,他依旧离老翁远远的,说实话他有点怕这种老人残魂,从某个角度说就是鬼魂,而且对方还站在夜明珠旁边,光影交错下,那更是诡异了。
对方摇了摇头,伸手朝他像那个门口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