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带着一点旖旎的念想落空了, 钟应说的是“穿我的衣服”, 但还是给夏槐找了新的、没穿过的衣服。至于什么抱在一起睡更是没有发生,到了睡觉的时间,夏槐就差坐在床上拍床了,他看钟应铺好了床又起身,走到客厅把刚才他们坐的沙发打开来, 变成了一张床。
夏槐:“……”
这么一来他当然不好开口要求一起挤一挤, 而且让主人家睡沙发他却霸占对方的床也挺奇怪的, 夏槐抱着空调被跑到沙发床上坐下,仰头对钟应笑:“我睡这里吧。”
“别的朋友来我家也是我睡沙发的。”钟应做了个手势, 示意夏槐起身。
夏槐:“……”原来他都不是第一个来钟应家睡觉的人。
拗不过钟应,夏槐还是鸠占鹊巢睡了钟应的床。他今天一天也在为了网上的事烦, 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因此失眠,他躺在床上, 周围都是钟应的气息。半梦半醒间, 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也是个恋爱脑,明明他的偶像事业收到了重大的打击前途未卜, 他却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睡在喜欢的人床上还一直浮想联翩……恋爱真好, 恋爱能让天大的烦恼都变得不值一提。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他心大而已。
于昼的程序员朋友大概是通宵干活了, 一大早夏槐就被电话吵醒,接起电话之后那头的于昼又欲言又止的。夏槐没有起床气,但都被这支支吾吾的态度搞得快要有起床气了:“哥你就说吧……到底谁啊?”
“算了,反正你也要知道的, ”于昼顿了顿,“是你队友哦,把料发给水军工作室的都是你队友,和他们交接的那个小号ip和你那个队友的微博账号是同一个ip……”
夏槐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于昼的话说不惊讶是假的,惊讶过后他出乎意料地冷静,稍微一想,他就隐隐想通了一点,反问于昼:“我那队友叫蓝成礼?”
“竟然连猜一下都不用的吗?”
夏槐皱着眉抓了抓头发:“他跟我有过节,而且那天知道我会去那个饭店的没几个人,只能是他了啊……我靠,这也不至于吧。”
他和于昼又讲了几句,于昼说等会儿把资料发他手机上,挂了电话之后夏槐坐在床上抱着小毯子有些茫然。
蓝成礼这人从一开始就这样,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就因为钟应和他走得近一些,就能直接设计编料来搞他。夏槐想着就觉得毛骨悚然,被这样的人喜欢上真的好倒霉啊,以前他还挺佩服这人追了钟应那么多年还不放弃,现在只觉得这份执着真是有些变态。他想起他最近刚看到的一个社会新闻,一个女孩子因为太喜欢另一个男孩所以就把他给捅了……这真的是喜欢吗?蓝成礼大概是出于嫉妒才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那他如果继续得不到回应会不会做出伤害钟应的事?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这屋子里也就他们俩,钟应进来,靠在门边:“刚想过来叫你起床,隔音不怎么好就听到了,你说是成礼干的?”
夏槐纠结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他犹豫主要是因为他现在的立场,他也喜欢钟应了,如果说些情敌不好的话(即便他不是说对方坏话,只是转述事实),总觉得有些微妙。可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他又不是那种有苦只会往心里咽的小白花。
夏槐点完头,听到钟应说了一句认识以来他听到过的最难听的话,钟应沉着脸,道:“他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夏槐愣了愣,半晌犹豫着问道:“有什么故事?”
钟应倒是没扭捏,他直说了:“高中的时候我们班长给我写了情书,很腼腆一女孩子,连落款都不敢写,蓝成礼知道了之后在考试时做了手脚,让班长被老师误以为作弊,差点挨了处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真的改不了,他看到我和别人走得近些他就要疯。”
夏槐:“……”
钟应的目光定在夏槐脸上,他叹了口气,道:“都怪我。”
夏槐不高兴钟应这么说:“他有病,怪你什么。”
钟应又道:“以前他缠着我我也当他空气,现在想想我是做错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跟着我。”
夏槐小声嘀咕:“你也不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平时对他也挺冷漠的,他这么锲而不舍也是这人脑回路清奇……”
“总之是我害了你,”钟应顿了顿,又道,“我不会让他好过。”以前就算蓝成礼天天缠着钟应,钟应也能视而不见,可现在扯上他偷偷藏在心里珍视的人了,他不可能坐以待毙。
夏槐问:“你真的别这么说,别把责任揽自己身上啊……你想怎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