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杀上城墙,季北城夺了守卫的□□,挑着符卓的头,显摆道:“逆贼符卓的狗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众士兵闻言,哗然而骇。待看清那人头果然是符卓无疑,魏劭顿时肝胆俱裂,跪地痛哭。
没了主将,这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但让季北城他们深为意外的是这群叛军里,居然有延丹国四皇子的人马,符卓前期勾搭东瀛不成,又转而跟文王有了一腿。
“文王毕竟是严大人的四皇兄,咱们皇上对严大人又情有独钟。”季北城看看双脚敲在台案上,背靠着椅子,懒散的快要睡着的沈璧,和一旁冷着脸一语不发的赫连瑾,决定打破军帐里诡异的沉默,“二位将军觉得文王的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两人异口同声。
季北城欣慰,“难得我们三个头一回这么有默契!”
沈璧:“……”
赫连瑾:“……”
“怎么,二位将军觉得我说的不对?”
赫连瑾摇摇头,从刚才开始,他一直有个问题想问。这会儿视线在沈璧和季北城身上来来回回数趟,眸中满是审度,“我寻思着,二位将军进了一趟临原府,为何回来连衣衫都没了?”
季北城拉拉里衣,求救般看着沈璧。这要他怎么解释?
沈璧淡淡道:“老子一路从临原府杀出城,鲜血染透战袍,怎么,还不许脱了?”
“那倒不是。”赫连瑾摸摸鼻子,“本将军长这么大,还没佩服过谁,今日倒是真心佩服二位,尤其是沈将军。”昨晚都那样了,今天还能取敌首如探囊取物,真乃神人也。当然这话他也没敢说出来。
这场仗生生打了一夜,天亮时分,前线士兵来报,说魏劭战死,薛时降了。
沈璧闻言,起身冷笑,“降了?我以为他得为符卓流尽最后一滴血呢!”
沈璧这话倒不是有心讽刺。薛时是符卓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么多年一直镇守在西境,为符卓看家守院,可以说是相当忠心的一条狗了。他平日里沉默寡言,为人偏执,沈璧一直以为他是那种愿为符卓殉葬,一根筋到底的人,没想到居然出乎意料的没骨气。
“他人呢?”
“就在外面,说想见沈将军一面。”
“见我?”沈璧抬头看看季北城,他一不是主帅,二也不是手刃符卓的“凶手”,薛时怎么见,也不该见到他头上。“为何?”
“他说他知道故去的沈将军当年被人诬陷叛国一事的始末。”
沈秋泓通敌叛国一事始终是沈璧的心结。他沈家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可能出这种千古罪人,被构陷,被诽谤都不行。
“把他带进来!”
薛时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将才,跟沈璧、季北城、赫连瑾同为云楚四大将军,可谁能想到,当初意气风发,叱咤沙场的少年将军,如今沦落为灰头土脸、浑身血迹的阶下囚。
他看到帐里正冷目灼灼盯着他的三个人,自嘲一笑,“败在你们三个人手里,我薛时心服口服。”
“不知道薛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倒真没想到,投降的会是你。”自薛时进来后,沈璧的眼角眉梢就一直带着似有似无的讥诮。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薛时随他奚落,不以为意,“沈将军,你十五岁那年就离开了忠义侯府,可你知道你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璧看了眼赫连瑾,凭直觉,薛时接下来的话,不应该让他听到。
赫连瑾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沈璧又看向季北城。
季北城:“……”
两人如今的关系已足够亲密,难道他还没有旁听的权利?
“出去!”沈璧毫不含糊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