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觉生这回更是发自真心的欢喜:“真的吗?这真的是大善啊!清溪、甚至是崖州就是缺个讲学的地方!不与人辩难析理,怎知谁高谁下?没有地方讲学,怎么传扬自己的道理,怎么出得了名士?若真能建好,明年微臣也过来讲学,还请殿下给微臣这个机会!”
君清氿听到黄觉生黄巡按要来讲课,恨不得立刻把这消息印成宣传册,全越州省发行。
君清氿现在是心热如火,恨不得三天内就盖起大礼堂来,但落实到具体工程,又不免有些担心:“这讲坛见得起来吗?宋慈,崖州的银子还够吗?本宫记得是还要向朝廷请求赈灾的。”
她想的是,如果官府没钱建这个,她就自己出钱建一个讲坛。
这可是她一开始就有的计划,怎么能耽搁。
宋慈却笑着说:“殿下不必担心,这讲坛建得起来。下官这次来清溪县之前,驸马爷说了,他已经连夜按梁家贪占土地之例将林、徐、陈等人家合该追回的钱粮田土、应缴的罚款算了一遍,再加上那些之前自首,主动缴税的……这些算起来何止三数万。清溪县一年夏秋两税通不过八千两,征的本色米折成银子也只五千六百余两,等追讨回这些大户积欠,便不用再向请朝廷免赋税了。”
君清氿听到这话一惊:嚯,这就算出来了?谢绥不愧是战神,体力真好,高强度地训练水军,还能熬夜算账,还算得这么快……
君清氿漫想着没用的东西,黄觉生却发出疑问:“驸马爷?殿下,试问这位驸马爷是谁?微臣竟然没有听说过。”
君清氿才反应过来,谢绥的存在还不能让黄觉生知道。
“本宫让他们这么称呼的。”君清氿:“父皇知道有这号人,本宫喜欢就行。”
君清氿:谢绥对不起,你还是先这么没名没份着吧。
黄觉生却将手一合,颔首笑道:“好好好,朝廷正是缺钱粮的时候,你们县里遭了灾,却能不要赈济,不求免粮,自己解决难处,实是地方官员的表率……也可抵一抵黜落太多生员、讼案数太高的缺陷了。”
到明年京察大计,有这为朝廷省一笔赈济款的实绩在,也不怕吏部苛察了。
董县令可以安心了。
说起吏部大计,黄觉生才想起来,大计也近在眼前了。从越州到京里,快的也要赶两个月,如今已进了十月,明年正月就要朝觐,越州上下主官与首领官此时便该准备出行。
那么他给董县令的考语就得提前写了,这还得叫驿站加急递信,把清溪县抑制豪强、追回赋税之事告诉越州,叫知州他们写考语时也加上这份实迹。
黄觉生捋着清须思忖了一会儿,对君清氿说:“殿下,微臣这几日便要回广州了,但清溪县清丈田亩、打击豪强之事却不能停。董县令上京述职时,清溪县的事还请殿下多多上心了。”
君清氿颔首:“本宫该做的事,本宫自会做到。”
不过既然黄觉生过几日就要回广州了,君清氿还是要尽尽地主之谊,也不再自顾自地干活,把鱼鳞册交给书吏。
“黄御史,和本宫一起体察一下民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