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冬,但崖州的树还是绿的,阳乌山上不同的绿交织成一幅泼墨山水画,林间鸟叫声此起彼伏,互相酬唱,令人心旷神怡。
君清氿许久未出远门,此刻便如小兽除此离巢,小步伐迈得别提多欢快了。谢绥紧紧跟着他:“殿下你慢点,小心又扭到脚。”
君清氿摆摆手:“没事,这次我有经验了,走路可利索了,哇蛇——”下一秒,君清氿便转身就跑,直接撞进了她身后的谢绥怀里。
谢绥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挂了个人。
君清氿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缠在了他身上:“有蛇有蛇,好大的蛇!快走,快走!”
谢绥下意识地将人抱紧,抬眼一眼,前面横过山路的树枝上,一条手腕粗的黑褐色大蛇正缠在上面,脑袋下垂,吐着信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绥抱着君清氿退了几步,说:“殿下别怕,我把它射下来。”
君清氿眯起一只眼回头偷觑了一眼,头皮还止不住发麻:“别射,用棍子敲一下,把它赶走就行。万物皆有灵,尽量少杀生。”
谢绥挑眉,饶有兴味地说:“我平时猎杀的兔子山羊也不少。”
君清氿则认真地说:“猎兔子山羊是因为我们要吃它的肉,用它的皮毛。但这蛇杀了并无用处,它只是挡了我们的路而已。”
谢绥颔首:“殿下言之有理。”
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就算这条蛇好运吧,放它一马。
谢绥也不放下君清氿,低头看见路边有一块石头,便用脚尖勾起,往上一抛,用手接住,然后快准狠地将石子往树枝上一扔。
树枝刹时猛地震动起来,大黑蛇受到惊吓,迅速下垂,落到地上,往草丛中游了过去。
君清氿抱着谢绥,快步走过了这个范围。
君清氿花容失色,慌乱地问:“蛇走了吗?”
“走了。”走出好远,谢绥才答话。
君清氿长吁一口气:“那就好。多谢你了,放我下来吧。”
君清氿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被谢绥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自己则双臂搂紧了他的脖子,双腿缠在他的腰间,姿势别提有多暧昧了,顿时从脖子到耳朵根都红透了。
谢绥说:“郎君不重。”
君清氿直起身体:“那也不能让你抱着走。”
“我背殿下吧,山路艰难,到了阳乌山也还有很多地方,殿下还是不要走太多路了,先省着点力气。”谢绥说得情真意切。
君清氿退而求其次:“我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要是感觉不适了,再麻烦你背我吧。”
谢绥听他这么说,果然将人放了下来。
这回君清氿不敢昂首阔步冲在前头了,认怂地老老实实跟在谢绥身后,担心再碰上蛇。
山间多的是蛇,君清氿最怕的动物就是蛇,偏生崖州一年到头看不到这玩意的时间很少。没想到现在入冬了,这山上还有蛇。
就很离谱。
也不知道这里的蛇怎么回事,咋不跟常理一样。
君清氿越想越气,忍不住哼哼两声。
谢绥看他这样,只是偷乐。
翻过一座山,君清氿终于累了,谢绥便主动背着他翻第二座山。
还在山腰处,便看见了山谷里正在忙碌的采茶人,君清氿兴奋地用手卷成喇叭,大声吆喝起来:“喂!采茶的人们你们好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单独和谢绥一起,她总是会去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