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髡发”这一刑罚,就是将犯人的头发剃掉,以此惩罚他们的罪行。
君清氿让人将这六千多俘虏的头发全都剃光,一是为了惩罚,二是为了防止滋生跳蚤,三是便于区别俘虏与寻常百姓。
这样的话,只要雷州百姓看到光头的人,就知道他们是叛军俘虏,让他们无时不刻不受到唾弃。
这六千多人全都被戴上脚镣,在工匠的指挥下,开始修整道路。
除了雷州的事,崖州的人还是君清氿最关心的。
君清氿对谢绥说:“受伤将士们的补助金以及牺牲士卒的抚恤金,我已经让财务组拨款了。”
谢绥应声后问道:“殿下,有些残兵即便养好伤,以后也无法继续参与训练和战斗,他们该如何?”
朝廷的残兵向来只能直接退役,靠退役时发的一点退伍金过活。有时候朝廷发不出钱,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谢绥记得很清楚,以前他们谢家的兵若有残疾,谢家一般会为他们寻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真正生活不能自理的,谢家就养他们一辈子。
不知道殿下打算如何。
他看着君清氿,等着君清氿的决定。
君清氿素来思虑周到,不可能没有想到这回事。
关于残兵及烈士家属的待遇,从伤兵回崖州起,她就开始研究了,前不久才终于制定出具体的细则。
君清氿从暗屉里拿出细则,交到谢绥手上。
“具体章程都写在里面,你先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去告知军营上下吧。”
“好。”谢绥接过,仔细翻阅一遍以后,忽地抬手遮住眼睛,唇角微微弯起。
殿下不愧是殿下,思虑未免太周全。
“我没有意见,殿下这份写的很全面。”
“那就告诉将士们吧,也让他们接下来打仗免除后顾之忧。”君清氿勾唇:“我等你们凯旋归来。”
谢绥笑着点头:“那是自然。”然后就回自己的营帐,召来各个军官将领。
“这是殿下所制细则,有关残疾将士及烈士家属待遇问题都写在上面,诸位皆可传阅。”
严格:“统领,咱们认的字儿不多,劳烦你说说呗。”
他也不是不认字,他就是看到字就头疼。
谢绥便也不强求。
“营中将士有受伤者,根据伤残等级,一次性给予适当的伤残补助金。生活尚可自理者,会安排适当活计,每月皆可领取工钱;不能自理者,每月皆可领取低保金。”
“会安排什么活计?能领取多少低保金?”一个千夫长问。
“会依据具体伤残情况,分配不同活计。低保金依据残兵退役前的功劳和职位等级来计算。”
“明白了,那如果将士牺牲会怎么样?”
谢绥回道:“会根据其功劳以及生前职位发放抚恤金给其家属,丧葬费也由营中承担。家属今后的医疗费、教育费都可依情况减免。”
“教育费?”有人不解地问出声。
谢绥颔首:“若家中有未成年子女,子女今后只要在崖州的新城学堂上学,皆可减免学费,也就是束脩。”
“要是子女成年呢?”
“成年子女若是参与职位考核,同等情况下优先录取。”
大家问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谢绥皆详细解答。
这都是君清氿写在细则里的。
谢绥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心疼,也不知道殿下耗费了多少心血,才能将这么多种情况都考虑周全。
解读完细则,整个营房一片寂静。
不是因为无语,而是因为感动。
殿下是真的方方面面都为他们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