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氿就要扭过头去,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扣住。
少年俯身,手指在她脑袋的穴位上轻柔按摩,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君清氿睁着眼,与谢绥的目光对上。
蜡烛又是一声“噼啪”。
君清氿轻声开口:“该剪烛了。”
“我去。”
谢绥起身,拿着小银剪,一个接着一个剪去泛黑的烛芯。
君清氿卧在榻上,看着他安静剪烛的身影,竟恍然生出几分安定,仿佛白日的烦忧渐渐离他远去。
她看着看着,缓缓闭上眼睛。
谢绥耳力非凡,听闻君清氿的呼吸变得平缓沉稳,不由低首无声笑了。
他放下银剪,行至榻前,悄无声息地替她盖上薄衾。
流安正候在门外,见谢绥出来,忙低声问:“这么快?”
“殿下睡了。”
流安不由竖起拇指:“还是驸马爷厉害,这么快就能让殿下入睡。”
谢绥神色隐在暗处:“我先回去了。”
“好,”流安又问,“驸马爷明晚还来吗?”
谢绥顿了顿,方道:“殿下让我来,我便来。”
翌日一早,君清氿异常满足地醒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
窗外霞光隐现,还没到她平日起床的时辰,她却觉得脑子格外清醒。
想起昨夜谢绥的举动和眼神,君清氿忍不住低叹一声,在床上滚了又滚。
平日里,谢绥表现得虽不明显,但君清氿多多少少察觉出几分不同。
昨夜共处内室,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她一方面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
这种事情,问都问不出口。
她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流安进来伺候,见她神采奕奕,不由高兴道:“殿下昨夜睡得好?”
“嗯,挺好的。”
“还是驸马爷厉害,”流安笑着问,“殿下今夜可还要驸马爷来按矫?”
这倒是把君清氿问住了。
有谢绥帮助,她确实睡得好,可她心里面又有些小别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遂问:“谢绥昨夜走时,可有说什么?”
流安老实道:“驸马爷说只要殿下叫他来,他便来。”
“哦。”
君清氿神思不属地吃完早饭,就去了府衙。
这几天下来,君清氿的第一次青霉素实验没有成功,但注射器做出来了!
虽然成品比不上异世的成熟青霉素,制造工艺耗时长,还不好保养储存,但总比没有好。
她重赏了工匠们。
相信凭借他们的智慧,以后的工艺会越来越纯熟。
工匠组欢天喜地,医疗小组却也没觉得气馁。
风毒之症历经千年尚未寻到诊治之法,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研制出良药呢?